「喔……我对你们国家的教育环境没有研究，但我想，宗教、意识形态、人种、阶级、经济文化水平、性别、年龄、外貌特徵等等的，只要有相对冲突，人就会互相攻击、歧视，虽然说不认同不代表可以施加恶意，但这对人类来说是太难的事情，不是吗？就算环境的友善程度有差好了，但我认为全──文明社会的人类都是一样的。」
「余经理，我都对你掏心掏肺了，你还不回答我？」
「不是！」他没有把国王想得这麽卑鄙！虽然之前有想过但现在没有。
面对这个问题，余新伟又像颗不新鲜还丢下火锅煮的蛤蜊，嘴巴紧闭，应该是说，他说不出话来。
挽著开心的新郎，新娘没有笑容。
「我的好朋友，在我刚到L.A工作的一年後，她结婚了，被她父亲逼的，她一直瞒著我，直到婚礼的前一个礼拜才跟我说。」
「她是……」虽然长了年纪、留了长发、化了妆，却看得出来新娘的就是刚才那张照片里站在Q旁边的人。
她过得好吗？
「你是用身体的性别还是心理的性别去分辨？是身体的话，那变过性的人呢？同时拥有雌雄器官的人？心理的话，你怎麽确认怎麽样的心理是男性，怎麽样是女性？是你自己如此认定的吗？」
他放在桌上的手想收回，却被Q抓住，还刚好抓住小指，让他抖了一下。
阳光下，教堂前，漫天的花瓣，侧拍的角度，一对新人正在接受众人的祝福。
「啊？」
「那、那是……」被Q骤变的语气吓到，刚才帅气抓帐单想走人的Man瞬间又化为受惊的巨兔讲话开始结巴。「不是，我不知道……但我是个男人……」
彷佛这答案与他切身相关，余新伟的手心开
「你喜不喜欢国王啊？」
趁余新伟定格的时候，她抓住他的手，强迫他坐下。
男人，等於他吗？
「那她现在呢？」
余新伟咬牙。「不不不不不喜欢──」
面对Q的咄咄逼人，余新伟也恼羞成怒起赌烂。
Q环臂，从鼻孔喷气。
但为什麽做个「男人」，做得这麽难呢？
这种小众，不强壮一些怎麽行。」Q眨眨眼。「那个把她的书包丢到垃圾桶里的人，後来当然也被我整得非常凄惨。」
「你如果非常明了自己而且认定自己就是男性也非常好啊，客观来说，这会使你的人生顺遂许多，但有的人也会用一辈子去寻找自己。」
「嘿，在别人眼中看来，我们的举动大概像是男同志吧？」看余新伟慌乱的模样，终於明白国王为什麽这麽喜欢玩弄余经理了，因为她现在真的有种逗弄Ellen家那只Money的感觉。
「不！我、我只是、只是怕……」
「喔，我知道了，难不成你在藉机享受国王的温柔？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Q一脸了然还啧啧两声。
「余经理，你真的知道同性恋是什麽？」
「所以你说我和国王看起来很有自信？没有疑虑？那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受过伤，才会成为现在的我们，受伤，绝对是一个人成长的最快途径。」
最近他脑海中一直有个画面出现，而Q的一番话则让这个画面更明显：一个一直向远方逃跑的人被一条绳子圈住了脚，他跌趴在地，然後被那条绳子不断向後拉，一直拉一直拉，拉向某个他试图跑离的某处……
看见余新伟抓起桌上的帐单起身想走，Q终於收起谈笑的神情，沈淀下来的深邃双眼让她显得严肃。
照片中妆容动人的她穿著一袭象徵幸福的美丽白纱，脸上的表情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喜悦，甚至可以说是不情愿，对照刚才那张照片里的灿烂笑容，不只外表，连散发的氛围都像是两个人。
「怕什麽？怕你怕拒绝国王，工作上会受到影响？」
「……我以为国外的教育环境会开放许多。」
Q哈哈笑了几声後瞬间停止，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让余新伟心脏抽抽痛，又有些麻痒。
现在呢？
「对！我不想成为同性恋，这理由难道还不够吗？我没有拒绝国王只是在找农民历看哪天宜发好人卡不行吗？」
话语中止，彷佛这昏暗店内的空气突然稀薄，Q不稳的呼吸声传入余新伟耳中，让他也不自觉地染上这沉重的频率。
「你个性认真归认真但还真是死脑筋啊……那你为什麽不拒绝他？」
想想他竟然还想跟一个偷听他跟国王说话的人聊聊，真是错得离谱，就算他试图在Q身上寻求一些什麽，但也不应该这麽大意，要不是国王把他的武装消磨得几乎片甲不留，他也不会……
「喔，那你是……害怕成为同性恋？」
这样的她，过得好吗？
「……像国王那样的人，也受过伤？」
Q把iphone摆在余新伟眼前，手指一滑，是另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