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忙起来偶尔会没日没夜的,有时候累到回到家倒头就睡,半天联系不上。
“你刚才说的那些,其实我都习惯了。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从我们认识那天,我就一直把你当我女朋友。”
“我说我下星期回去。”
“对呀,好嫌弃你。”不但承认得不假思索,还要皱着眉佯装反感,“喝多了还不洗澡,臭死了。”
闹了一会儿,是时渊忍不住把话讲开。他深吸一口气,小声做陈述:“我听到了……你说我是你男朋友。”
刚睡醒没多久,他的生理冲动还没完全落下去,哪里经得住她甜言蜜语又动手动脚。
没有怀疑,没有不解,只是问:“你想好了么?”
“还有,不知道昨晚我有没有表白。”他停下来,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她停下,迟疑几秒,没再继续。
不用回答,她已经知道答案。身体被虚虚环抱住,濡湿的吻落在耳后,啄木鸟似的一下又一下。
最后三个字,他讲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飘忽了一瞬,又重新落在她脸上。
“前面那句。”
当然是不会再相信他口中的“很快”了,贝甜用了点力,拉起两人身侧压得乱糟糟的被子,缩进去来回滚了几下,
缩着脖子推了他一把,命令道:“刷牙。洗澡。”
贝甜好笑地学他,“刚才在说什么。”
“说过了,我记得。你说你好喜欢我。”语调婉转,气音轻柔,她复述着他的情话,浑然不觉自己正在撒娇,“好听话都攒着,我要慢慢听,可以么。”
“我们生活环境不太一样,朋友圈也没有重合,将来有可能会因为各种事情产生误会,闹别扭,甚至吵架。
“我对异地恋没什么安全感,也许会胡思乱想很多……”
过去。
愣了足有十秒钟,时渊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开始有了表情。
她一向爱逗他,正经话说得随意,玩笑话反倒认真。以至于他有点分不清现在这些话到底几分是真。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些究竟是在问他,还是在说给自己。
“我们距离太远,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一次面,虽然现在聊天视频都很方便,但总归是不一样。
“怎么不能。不然她闲下来总骚扰我。”贝甜的表情淡淡的,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时渊莫名心慌。
他缠着她不放,“那我好难受怎么办……”
他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漆黑的眸中似乎仍有朦胧睡意,看向她的目光却一片深沉。
贝甜咬唇忍着笑意,作弄的手故意伸到那里握了两下,在他以为她要用手帮他解决时,毫不让步地再泼一盆冷水,“冲个澡就好了。”
时渊的唇紧抿着,似乎缓缓点了点头,又似乎只是低下目光。
“前面……”她皱眉,思索的表情以假乱真,“请了几天年假?”
静了一会儿,他胳膊肘支起身子盯着她,严肃地问:“昨天晚上我是不是说什么了?”
“有么?我不记得了哎。”贝甜最会装傻,四处乱看着和他打太极,“我随便说的啦。”
……
两人的手在被子里不安分地互相捉弄着,嘴上也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好好讲话。
贝甜猜到,却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问你呢。”他的语气硬了些,听不出惊喜,倒像是质问或惩罚。
“你给我说清楚……”低低的嗓音带着有些疲惫的喑哑,时渊伸长手臂按开床头的小灯,顺势将她压住,“刚才在说什么?”
半晌,他像是终于思考完毕,郑重地给她回答,“我不想说什么‘我会一直让着你’、‘什么都听你的’、‘绝对不跟你吵架’之类的话。但我会尽量理解你的所有想法,努力拉近我们的差距和距离,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笑意渐浓的脸突然放大,是贝甜勾住他的脖子拉近,停在几厘米的地方。
脸皮厚的时候越被嫌弃越是无赖,他一边上下其手地欺负着她,一边恬不知耻地哄,“很快,就一会儿……”
似曾相识的无聊对话,是幼稚却乐此不疲的情趣。
他的动作停下一瞬,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报仇似地在她裸露的肩上狠嘬一口,“撩我,又嫌我。”
没有等他回答,她接着说了下去——
“不是……”时渊有些着急,“这话也能随便说?”
“不管有没有,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所以现在,我想再好好说一次……”
“你呢?”贝甜又笑,然后垫了一只抱枕半坐起来,像是要谈心一样拉过他的手握住,“昨天喝多了不算数,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还答应么?”
神情认真得像是担心泄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贝甜不禁笑着揉他的脸,半真半假地答:“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我趁机跟你表白,你晕晕乎乎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