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章阁？”
谭景明奋力地睁开眼，不出所望地看到了那只毛茸茸并且皱成一团的小脸。
“王爷，好好保重。”
郑桑看着那片泛不起水花的黑暗，无声地流下两行泪。
“不可能啊，我不会水，怎么活过来的？”谭景明不解地摸了摸下巴。
谭景明看了看脚下黑沉沉的河水，又看了看那只紧紧拽着她不放的手，笑了。
小狐狸歪了歪脑袋，“这一辈子？哪一辈子？”
“啊？”小狐狸迷茫道，“我没说话啊。”
“不止是这个，”小狐狸拧巴着一张脸，“我听到下人叫他李公子，还听到他要往京城去。”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那时候根本搜不到这个人！”谭景明捏紧了拳头。
谢愚几乎要松开手跟着她落下，陈立轩和郑桑的船却已经划到了他的脚下。
“大人，大人，”小狐狸蹭了蹭她的胸口，“我溜出去转了一圈，这里是离泗平不远的一座驿站，但周围都有重兵把守着，我们好像被软禁了。”
“那大概还能长几年，”谭景明笑笑，“否则就你这个子，跟梅影那几个丫鬟差不多高。”
“我知道啊……”谭景明重重叹了口气。
“……”
谭景明觉得自己这次死得特别壮观。
陈立轩松开抱着他的手，郑桑的身体仿佛被抽去了脊柱，登时瘫软了下来。
“船上是不是除了粮草，还装了铁矿？”
“……”谭景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床边不知何时捧着茶盏，坐得端正的人。
“别告诉我这一辈子你还是我系统。”
“啊，抱歉抱歉，梅影是王爷身边的一个丫鬟，”谭景明摆摆手，“你不知道吧？”
不、不是似曾相识！
“闭嘴！”谢愚疯狂地吼着，“本王叫你闭嘴！”
“吓死我了，”谭景明拍了拍胸口，“差点又要被当鬼上身烧死。”
谢愚抿了抿唇，“闭嘴。”
但他已经近乎脱力，根本抓不住谭景明的手，更妄论对方还铁了心的要搬开他的手。
“唔，要说起来，按你这眉毛眼睛的，再上点粉上点胭脂，估计就能以假乱真了。”
章阁临走前，将门窗都带上了，漆黑一片的室内，谭景明将小狐狸抱在怀里，合起了逐渐湿润的眼。
“别逗了吧，你这只蠢狐狸能会水？”
“又得淹一次，我也很无奈啊。”谭景明勾了勾唇角，却有一滴泪从脸颊滑落。
“我救了你。”
陈立轩看了他一眼，拿起了船上的桨，招呼起船头站着的一名暗卫，“快，划船，我们去船的另一侧，王爷还在上面！”
“阿愚，你抓的那根桅杆，快断了。”谭景明看着那根摇摇欲坠的木头。
这一世会投胎到哪里呢？
“是我。”
章阁动作一僵。
“哎，好好一船怎么就沉了呢……”谭景明叹了口气，躺下身将被子盖好，“多谢你啦，那我就先睡了。”
“不、不知道。”
“郑大人死了。”
谢愚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抓着她的手。
指尖从掌心渐渐滑落，谭景明的身体一点点下坠。
“你没死。”
“闭嘴！”谢愚大吼道。
☆、第33章 丞相第一
“别晃，我晕哪！”小狐狸抗议道。
“为什么问这个？”章阁愣了愣，“十六了吧。”
虽然不甚清楚，但胸口那阵鬼压床的感觉却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还有耳边那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以及鼻尖下毛茸茸的触感。
章阁放下茶盏起身，“你落水之后又有点发烧，再睡一会儿吧。”
小狐狸纠结着措辞，小心翼翼道，“大人，那个……那个章阁……”
“他身上有香粉味，我在丫鬟中混了那么多天，跟梅影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谭景明轻声道，“所以我刚才说那些话，在试探他。”
“没死？”谭景明晃了晃狐狸，抖落出显示屏照了照自己，“一模一样，真的没死。”
当然，除了快死之前那一段被水淹没不知所措的挣扎。
抽泣落在冰凉的夜里，传得很远。
“闭嘴。”
“大
“要是我能早点想起来就好了，”谭景明伸出另一只手，一点点搬开谢愚的手，“固□□化，当船体卸货的时候会发生颠簸，液化的流体倾向船体一册，导致倾覆。”
“又？”
比起上一世那种过劳猝死厉害多了。
“嗯……”
“章阁，你这个身体多大了？”
谭景明的身体没入混沌河水，只是泛起了一点小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