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过头挪眼望过去。
“不痛的，妈。”
只要将这一把刀刺入母亲的身体，就可以获得一笔让他再显风光，不再拮据的钱财。
也许该是最深沉的哀痛，像是将一颗心在活跃跳动之时千刀万剐，或是将不离身的十指一一碾碎，再浸上辣油与浓盐，强迫进入滚烫的热水里，眼睁睁看着纤细软塌的十指被滚热的水烫到通红。
那么被最心爱的儿子，亲手捅上一刀。
尹穗子只是静静看着，在张明耀将她手中的刀接过后，她便退后倚在了布制米色沙发上。眼里满是玩味，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人。
全家最重要的人不也是他吗。
张明耀垂着头，低声开口。
张依柳的面容却渐渐模糊。
刀刃放在他的眼前，像是招摇散发美丽诱惑的珍珠，他这个采珠人仅仅一步之遥。
只要打开那个锁着珍珠的贝壳，便可以获得无上的财富与尊荣。
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毕竟，哀大莫过于心死。
母亲最爱的不就是他吗。
那低柔魅惑的女声，还在说着。
尹穗子温柔而低媚的声音，像是魔音绕耳，在他耳边脑海绕梁三尺，久久不散。
“捅一刀，一千万，她也一定心甘情愿。”
张明耀没有半分的停留。
她却是连往后爬都忘记了，只是睁大了眼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自己的心头血掌中肉，纯黑的眼眸之中弥出的是不可置信的绝望，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喉咙像是被大风刮过，干涸的说不出一个字。
肉体
越是不甘，如今嘴里便说不出那一个不字。
张依柳看着他从尹穗子手里接过刀，一步一步走向她。
当然，或许这些都还不足以形容那样的痛楚。
牺牲一下，不会怎么样的。
何况又不会死。
对啊，一定是心甘情愿的吧。
说着都是为了儿子，做的也都是为了儿子。
一千万呢。
“反正她最爱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