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呼气吸气许多次，方薇将心潮压下，努力保持着平稳。檀宗景这样高傲的人，怎能容许看见别人的同情。
远处有几个小孩跑来跑去，聚在一起玩皮球。檀宗景盯着那处，看得入神。方薇将他推到树荫下，静静立在他身后。
方薇推着他，缓缓往前走。
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到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言语太苍白，交谈也太陌生。
谁也没说话，只是走着，安静着。
“……这样舒服点。”
识地伸手去摸却硬生生停住。手悬在半空中，僵愣许久，竟不知如何安放。
“生……病……了？”檀宗景艰难地说出这一句，酒精损伤了他的神经，因此常常需要在心里说几次，才能将一句说完整。
时光仿佛被拨停了指针，不觉流逝。
骨节因为用力泛白，方薇咬着唇，重重摇了摇头。
“
“……没。”
檀宗景的脊背直挺着，强撑的样子让方薇不忍看。缓缓伸手，扣住他的肩，靠向椅背。
身前的人剧烈颤了一下，然后竟像孩子一样乖乖听话，慢慢靠向椅背。
过去太沉重，方薇不敢触及。他们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在阳光下散步，交谈。虽然一直只有方薇在说，她故作轻松地说着近况，说她最近在看什么书，又在听什么歌。檀宗景安安静静地听着，没插话也无力插话。
忽然其中一个小孩猛地一踢球，球飞离了原来的轨迹朝他们所在的地方飞来。小孩用了极大的劲，球飞起几米高，直直向方薇而来。
“咚”一声闷响，预料中的痛感没有袭来，飞速的皮球砸向檀宗景的右肩。方薇脑子一片空白，她看见檀宗景以一种没有任何依撑的姿态迅速倒下去，重重倒在坚硬的砖石地面上。皮球在在身侧滚了滚，最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