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陈梓郁:“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我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人浮肿的很厉害,陈梓郁来看我时惊讶得眼神都变了。他笨拙地跟阿姨学煲汤,给我炖了一锅中药味很浓的大补汤,我嫌味道苦不喝,他半哄半骗地逼着我喝完。
在医院醒来之后,我
他捏捏我的脸说:“叫安安吧。一生平安。”
我还是失去了安安。
陈梓郁请了个阿姨照顾我的包含起居,他最近来梓园来得少了。
“谁敢笑?他爸爸可是陈梓郁。”他对我笑得温和如春,可是在他转身的瞬间,笑容却从脸上迅速退去——夜晚的玻璃窗子如镜子一般,我垂下眼,假装没有看到。
她进来时我下体已经出了很多血,鲜血染红了大片床单,我像是躺在血泊中一样。
“你和宝宝都要分健健康康的。”他说。
我有时候会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手放在肚子上,茫然地望着远处的楼房与湖泊。我回想我的十七岁,最最美好的下七岁,所有幸福崩落之前的十七岁。我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健康活泼,无论男女,不管聪明与否,他都能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无灾无难,无病无伤。
陈梓郁吃过晚饭便走了,而那天晚上我腹痛如绞,像是身体深处长出一只带刺的利爪,揉捏着我的子宫与我的安安。
我揪住她的手腕,一遍遍地重复:“救孩子……救孩子……”
“如果是个男生,起这个名字会不会被同学取笑?”
“阿姨……阿姨……救救我的孩子……”我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用力将床头的杯子扫到地上,睡在隔壁的阿姨终于听到我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