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境界,事遁。
我捡起报纸,放回他的手中,和气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小三少爷向我借,我想寻出来借给他。”
郝达顿时急了起来:“我觉得我应该求您救命!”
这倒也罢了,别的都罢了,我的诗集,却是要寻回来的。
郝达说:“曾经拍卖过的那件!”
第二重境界,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作出蒙冤深重、血溅三尺、以证清白之相(自然是,溅他人之血)。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原就不该喝酒的。
小三少爷是大哥的儿子,不在赵公子最讨厌的亲戚名单前百名内,极为难得,因此我才用他做名头。
我温和地劝慰他:“你跟着赵公子这么些年了,莫非还不相信他与你的情义吗?你觉得呢?”
上一次,金仙儿问我借画册,不小心将我的一套邮票夹在其中带走了,我温和地问赵公子,他立刻吼我:“老子都不知道你有这么个东西!你什么东西不见了都是老子弄丢的!”
郝达松了一口气:“邱先生,千万莫和赵公子说,求你救命!”
第一重境界,冷冷淡淡,不屑一顾,作出高天孤月、蟾宫独兔的事不关己之相。
我问:“哪件风衣?”
但凡赵公子做错了事情,会有三重境界。
我挨着赵公子坐下,试图循循善诱,他却将报纸一扔,吼我:“说了我不知道啊!你想干什么?造反?!”
赵公子冷冷地说:“关我屁事。”
郝达说:“我想帮赵公子烫一烫他挂在办公室里的风衣,忽然四爷来了电话,问公司的事情,我回得久了,忘记了烫衣服的事情,风衣被烫穿了!”
他这人,从不懂何谓和声细语,真是讨厌极了。
刚翻几页,我便接到了郝达的电话,他的语气听起来极为急迫,又极为神秘,问:“邱先生,赵公子在吗?”
他再看了半分钟的报纸,将报纸又扔开,起身说:“我有事,出去,不想看见你,妈的,一天到晚就你屁事多,看到你就烦。”
他一度领着赵公子给他开的薪水,却是为我做事,我自然是要帮他的,便问:“什么事?”
我说:“他出门了。”
栽赃嫁祸他。
东西既然是赵公子弄不见的,那我急也没用,索性不找了,看一看别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