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切,心魔自然迎刃而解。
春庭剑越挥越快,甚至出了虚影,不知怎的,他鼻子一酸,眼角滴出一滴泪水。
那滴泪水还未及地,就被幻影里仿佛就在身边的蓝衣书生一剑挑飞。
没听说谁的心魔是这个啊?那紫衣仙君怎么、怎么——那东西立起来了?
会不会眼前的这个并不是分身傀儡,而是,那紫衣仙君的肉身或者魂魄?
江睦月转头去看道衡的脸。那仍旧深陷在心魔里的紫衣仙人浑身湿透,苍白的额头上不断有冷汗滑落,长眉紧蹙,纤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密集的阴影,倒映衬着那一双薄唇愈发嫣红。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在天上就连一个信任的属下都没有?
却见端坐的人冷汗愈来愈多,整张面孔绯红一片,经脉逆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江睦月猝不及防被他推翻在地上。
如果他因为某种原因仙身大大受损,那还如何使得出分身术这种极耗心神的术法?
········
既然道衡能自己使用分身术下到小世界,他一个十几万岁的远古大神为什么不自己处理,又或者找一个别的大能,偏要选择他一个刚登上九重天两个月的,且还大白闹寿宴的洒扫小仙?
江睦月捂着眼睛似是感到了那个落在眼角的轻触。
圆润的水珠恰巧立在剑尖上,书生回旋手腕,轻轻舔舐过锋利的剑尖,丰厚的唇瓣抿过本命剑,舌尖的血把唇染的通红。
从没听说过法力能随意被封住被解,还对主人没有损失的
那么大胆地假设一下,
江睦月站在阵法中心,他的手无力地抓着衣襟,浑身微微颤抖,竟有些发冷。
电光火石间,江睦月只感觉头脑从未转的如此之快,联想起从飞升到如今这一切,竟然有种踏入了阴谋圈的错觉。
不不不对这段记忆极度的抗拒心,使得他马上掐动解咒的手法,脑海中翻江倒海的疼痛刺的得他浑身冷汗。
站在了书生背后。
书生举着剑回头朝他劈过来,眼神却是血一般红,俨然已经入了魔。
待爬起来,江睦月心道坏了。
江睦月严肃地立起身,绕着他转了好几圈,但着实是想破了头脑也分析不出其中真相。
道衡与重山小世界早已融为一体,可现在小世界里早已处处枯竭,天雷地火不断,是不是意味着道衡自身也不能维持循环?
不对。
而后半空中的虚影逐渐地由脚至头消失。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迷心咒中经历了什么,江睦月将耳朵凑近了他。
那蓝衣书生在雪地中挥舞着春庭剑,剑刃闪烁着微蓝的光芒。动作老练,身姿轻巧,每一个横挑竖砍都仿若暗中迎合着天道的韵律,若是细看,他身后还带着一个同样身着蓝衣的矮小少年,少年笨拙地模仿他的动作,一举一动憨态可掬。
这也就解释了道衡的分身为何法力如此之弱,连个小火球都放不出。
他自小中了迷心咒无数次,任是高阶版的也有了抗性。
心魔转瞬便已屈服,半空中的幻影也随之变换,就连冰天雪地都是温和的。
江睦月看着那幻影,就好似师父还在自己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练剑,一如他师徒二人度过的整个少年时期。
“无莺”眼帘紧阖的紫衣仙人无意识地喃喃道。
他好歹身子骨里是渡劫大能的法力,可能根本没有被封,只是由于重山小世界的法力屏障使得他全身法力无法发挥出来。
两人的视线短暂相遇,却又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