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听说姐姐样样精通,不知姐姐最喜欢的是哪一种?”苏晓渠红着脸开口。
“你们这儿除了青瑶不过一
又过了几天,苏晓渠方能下床走动,期间云娘都吩咐了人来照料她,倒也没有什么不便,她恢复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学艺,云娘说楼里最好的艺妓是青瑶,让苏晓渠挑一件自己喜欢的乐器跟着她学。
她见苏晓渠进来,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紧张,都不需要云娘开口,她就热络地拉着苏晓渠的手同她讲话,却绝口不提苏晓渠的来历和刚刚经历的堕胎,苏晓渠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青瑶化解,两人很快就像姐妹一样坐在榻上笑闹。
令云娘和青瑶都没想到的是,苏晓渠学得很快,无论是指法还是记谱,她都在青瑶的指导下很快上了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超过了南柯馆的大部分已经有数年弹奏经验的琴手,青瑶对她的进步很满意,还开玩笑说照这样下去苏晓渠不久就能代替她了。
这天青瑶身体不适,在卧房中休息,苏晓渠一个人在无人的后院练琴,虽然琴技已经掌握得十分娴熟,但她怕上台出了岔子,败坏了南柯馆的名声,因此主动提出再多加练习一段时日,因此一直没有登台演出。
迷了三天,除了失血外,还有她自己心中郁结的原因,这三天她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有姐姐,有晋王,还有以前一起在王府中做事的下人,其中还包括宋武,那丑陋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嘴里嘲讽说就算爬上了晋王的床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野男人搞大了肚子,最后还在青楼被人活活刮下来。苏晓渠恼羞成怒地捡起地上的石块去砸他,谁知那只是一个幻影,石头还没碰到他,宋武就自行消失了。苏晓渠还没来得及舒口气,眼前竟又出现了阿邱,她喉头一哽,想到自己刚刚狠心流掉了他的骨肉,正想向阿邱道歉,哪知阿邱只是悲伤地注视了她片刻,就转身离开,眼神中除了失望,还有一些苏晓渠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她本想追上去问个究竟,眼前就天光大亮,她睁开眼看见画着彩绘的屋顶,鼻端萦绕着的是云娘特意为她点的安神熏香,她恍然回神,原来这才是现世。
“瑶瑶,我把晓渠带来了。”云娘扣着门,语气中全是亲昵。
云娘也是一脸愁容地走来,八面玲珑的她很少有这么犯难的时候,她在男人身边吞吞吐吐地开口:
苏晓渠记得这个名字,当日她就是在面馆里听邻桌的客人谈起这位仅靠演奏琴瑟笙箫就艳名远播的奇女子,才起了要来南柯馆谋生的打算的,如今终于有机会见到本人,苏晓渠除了好奇和兴奋之外,还有一种丑小鸭见天鹅般的窘迫,云娘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热情地在前面引着路,带着她七拐八绕地在楼里穿梭,最后停在了一扇隐隐透出香风的雕花木门前。
“不知妹妹想要学习何种乐器,姐姐定当用心教你。”通过谈话得知,青瑶比苏晓渠大两岁,当得起一声姐姐。
苏晓渠自然是愿意的,之前在晋王府的时候,她经常看见王爷独自在月下抚琴,一袭白衣胜雪,宛如仙人。于是青瑶当即就送了她一把小巧的琴,说明日便可开始学习,等她学艺有成了,再送她一把更精致的,方便登台表演,苏晓渠又惊又喜地接下了青瑶的馈赠,心中对这个优雅高贵又平易近人的女子再添了几分好感。
等到苏晓渠来到青瑶面前时,她才发现这位洛水第一名妓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青瑶很美,但和苏晓渠那种张扬又带有攻击性的美艳不同,她更像一株幽香的兰草,含蓄又优雅,眉眼之间全是矜贵,层层叠叠的纱衣穿在她身上不但没有淫靡的意味,反而添了几分谪仙般的出尘,那坐在桌边斟茶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到她是一个风尘女子,更像是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
“陈......陈公子,青瑶她今天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客,不如您改天再......”
青瑶的笑容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固,但很快就自然地掩饰过去了:“论最拿手的,其实还是七弦琴,不知妹妹可否愿意学?”
“哦?”男人不轻不重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吓得云娘一个哆嗦。
云娘无言以对,为了不惹恼眼前的男人,就讨好着说不如让其他姑娘来给陈公子弹奏一曲。
“那之前是假的咯?”男人步步紧逼。
“上次是风寒,上上次是咳嗽,不知这次又是什么?”
云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次青瑶是真的......”
大堂里走进一个男人,他就像一阵穿堂风,掠过重重艳影,径自来到中央坐下,几个妓子以为他是来寻欢的普通客人,一窝蜂地上去将他团团围住,待看清他的面目后,她们又尴尬地散开,几个机灵点的连忙去唤云娘来,男人也不理她们,英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不疾不徐地喝着,就像在饮上好的烈酒。
“门没落锁,云娘把人带进来吧。”只听门内一女子应声,声音低回婉转,动听得如清泉流过人的耳畔。苏晓渠把脖子缩得更紧了,光只是说话都如此撩人,不知道本人的容貌是如何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