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儿子?
——4月16号。
——你知道为什么。
——什么?不。咱觉得抱歉的是他受苦而死。挨上一枪反而更轻松。有时候我觉得我这种人和他有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我们非死不可。无论我们开启了什么,都必须在我们滚蛋后才会结束。别忘记,这个贫民窟男人是个有智慧的兄弟。
——喂。
——不能。
——他看见听见的太多,哥们儿,说不定会供出一切。
我走到铁栏杆前,伸出我的手。
——就不能给我一个痛快吗?
——我不觉得他对你儿子有任何兴趣,但我会替你带个话的。他会听我的。
——怎么了?
——有时候我会想到他。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约瑟夫?
——什么事,孩子?
——他们希望乔西·威尔斯能死得更有戏剧性一些。
一粒药就足以让他失去知觉,但我不愿轻易冒险。我在铁栏杆前站了二十分钟,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牢房的铁门。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受伤的狮子。
——耶稣基督啊,大爱医生,你要炸毁整个监狱?
——你希望能弄出点够大的响动,等他们拍电影的时候能哭出来?
——约瑟夫,他们会忘记的人是我。要记住,我根本不存在。
——今天几号?
——关注。非常重要。但不是炸弹。首先,安装炸弹绝对是个麻烦事。其次,好吧,没有其次,总之那是个糟糕透顶的主意。
——我猜你都没费神带消音器。
——为什么?
——吃下去。
——到底要我怎么死?
——歌手。他死后放出来的那首歌,《水牛战士》。让我思考。
——1991年。
——你就吃下去吧。
——大爱医生。我希望现在是1976年。不,1978年。
——为什么?
——你不需要担心。
——没门,滚开。
——他血逼的是什么?
——不用枪。
他接过药片,走回黑暗中。我听见水龙头流水的声音。我听见他接了一杯水,但没听见他喝下去。他走回我面前,抓起床垫放回床架上。他又看看我,然后爬上床躺下。我看着他,听着他一呼一吸、一呼一吸,看着他盯着天花板。他躺在那儿,双手放在胸口,我想说孩子,你别弄得好像已经躺在棺材里了。但我从1976年开始就经常和他聊天,现在已经没话可说了。
——耶稣基督,路易斯。耶稣基督。耶稣基——
——我他妈怎么……等一等。3月22号。对,3月22号。
——操他血逼的。
——做梦也不会这么想,我的老朋友。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我猜他正在思前想后,但摆给我看的是一张完美的扑克脸。
——我五十二岁,年纪太大,想不动了。你为你企图杀他而觉得抱歉吗?
——这些药片有什么用,能让我不觉得痛苦?
——你觉得中情局先生后来有没有发现我懂西班牙语?
——路易斯。
——不,能让你不在乎。
——这算个什么逼眼儿死法?
——谁?
——一切,同胞。一切。你都——
——用不了多久。跟我聊会儿吧。
——天哪,你就想问我这个?没有。再说他后来在博兹瓦纳把一个当地姑娘打得大小便失禁,局里让他无限期停职了。路易斯·约翰逊实在是个烂人,他们分部让当地警察扣了他四天,然后才请求放人。
——1978年有什么好的?
——唉,兄弟,别再盘咱俩之间的老交情了,哥们儿。现在没用了。
——你不知道。但无论是谁去找他——咱们就别自欺欺人了,乔西,迟早会有人下手的——都肯定不是我。
——白羊座。他妈的早该猜到。
——是吗?
——别让尤比碰我儿子。
——孩子,听我说,他们说得很清楚,必须要你受尽折磨而死。我这个人不喜欢违背命令,但这次我要破个例。
——多久?
——约瑟夫,你就倒杯水,他妈的吃掉这几粒药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