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文森在这儿突然停下。
由于没开灯，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隐约几个红绿亮点持续闪烁。
然后，他也将腿脚放下去，再是整个人落地。
凌曜看见外边隐约有电缆通过，猜测这是控电室。
只见排气扇下方是镂空的，盖了一个网罩，能隐约见到底下紧排的卡座，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在悠闲地喝咖啡聊天，舒缓的音乐声衬得氛围静谧美好。
文森微微侧耳聆听，疏忽了几秒，被猛然站起的人影锁住双手，枪口猛力往外斜指。
他徒手去掀通风板，拿掉之后探首往底下望。
凌曜等他下去的那几秒，手伸进口袋，再一次发送了方位。
很快拐了弯，到了靠北位置，似乎正在一间隔离房的上方。
他们从这个角度看出去的视野，囊括大半个厅间，包括客人脸上细微的表情，甚至还能依稀听见服务员的传唤声。
文森先拿手电往下照了一圈，然后曲起身子，将双腿先放下去，等半个身落进去了，双手一松，瞬间从天花板上跳入控电室内。
凌曜知他对自己的信任已经消失殆尽，也就没再伪装，冷静问道：“你准备怎么出去？现在外面都是警察。”
凌曜似乎被人狠狠戳了下背脊，但他很快收拢情绪，好奇道：“她怎么在这儿？”
他顿时停滞手上的动作，松缓了下来，静静地喘气。
凌曜死死抱住文森不放，压住他的双腿不让动，手掌快速去捏他的手腕。
两人静静地看了会儿，都没有说话，小小的通道内，涌动着微妙的气氛，略带压抑的沉寂。
紧接着，文森先动了，他往右撑去，手脚并行。
凌曜在一旁看着他：“森哥……”
两人皆是一惊，原地怔住。
短短几秒，凌曜就感觉额上被一管枪口抵住。
他若是要逃，并没有这个必要叫上自己。
文森被他分心一带，目光同样从排气扇望下去。
文森退开几步，往门口方向站去，枪口仍然指着凌曜，他先是冷笑了一声，接着道：“没想到啊……在上面我就应该崩了你！”
然而在他沉思停滞的一刻，文森的目光比他精锐，他看见了坐在窗边角落的一张面孔，眉头骤然一紧。
电话通了，那边却没有人声，隐隐传递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凌曜在黑暗中抬眸，原地没有动作。
下身避无可避地压在了他的腿上。
凌曜自然又落在了后面，但这一回比先前更加谨慎，一瞬不眨地跟着行进。
他拿下手机狠狠一摁，骂了声“操”。
但还是慢了一步，文森及时脱了手，换成另一只手去摸索。
凌曜有意不让分毫，低头张望：“我看到下面有人。”
文森掏出手机，当即给马哥拨了过去。
文森刚要收脚，被这么一困，无法动弹。
两个男人
突然间，凌曜低吼一声：“有人！”
文森没敢先出声，等过了足足十秒，对方还未讲话，似乎有意僵持着。
文森始料不及，在凌曜扑过来的刹那已然悟到了什么，双脚狠厉往他身上踢踹。
凌曜迅速扫视完内部走向，琢磨着咖啡厅的大致构造，以及接下去可能通行的线路。
文森顿了会儿，回：“谁知道。”
凌曜正凝肃猜测，随他指向望去，先前忽视的一个方向，此刻一眼瞥见，一个女人坐在窗边的座位上，面带愁容，一会儿看窗外，一会儿低头看手机。
凌曜纹丝不动。
凌曜并不怀疑，这是文森最初的计划。
刚站稳，外面突然有警车鸣笛而过，声音越来越近频率越来越快，最后似在附近停下了。
“我出得去。”文森阴沉道，“在我出去前，背叛我的人必须死！”
文森有了防身工具，撑地站起，咬牙狠声：“给我蹲着别动！”
可谁能知道，此刻的天花板上方，有两个人在趴着看。
只不过他在临时改了主意，念头不善。
“巧了，看看那是谁？”文森出声道。
他曲腿没力，轻喝：“你上来干嘛？”
文森双手握紧枪柄，丝毫不予放松，凌曜掰不开他的手，只能大力扣住手腕往下。
然而在那一刻，凌曜的反应同样迅速，他飞快地弯身扑向文森的腿间，两人顺势一同栽倒。
文森没回应，整个人心胸起伏，目光落地顿了几秒，突然间弯腰摸向自己腿间，他的鞋帮里面，有一处藏匿的凸起。
他不过是想引自己上去，顺便在上面办了，接下来哪怕过个一年半载，也没人会发现。
两人在黑暗中相视对峙半刻，门外人来人往伴随说话声笑声，丝毫不知里面的动静。
里面安静得很，看似一时半会没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