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灶火房?真是没出息!还不随我回去吗?”黑鳞巨蟒摇摇头,转身回到灶火房的房梁上。
初平喊:“敬之!”
“嗯。”
“走罢。”
“你今年都十四了,让安守备送你去学堂!他出钱。你得跟着他,他现在可比我和元冲有钱多了。”
“两个你捆一起也白搭!”
初平朝他挤挤眼睛,“记着我说的。”
“嗯嗯。”执盏认真的点着头,紧跟着初平。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给初平,“先生,给。”
回城路上,安敬之问:“姜先生都跟你说什么了?”
两人在前面边吃边走,身后传来元冲的喊声:“初平!初平你等等我!”
两人刚起身,就看见一匹马走过,马上的人再熟悉不过的晴山蓝戎装,以及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安敬之翻身下马,直接一拳捶在元冲胸口,“我以为你死了!”
“你们怎么来了?”元冲惊讶。
“傻徒儿,住在这黑山口不冷吗?”
“初平先生,我知道您在屋内。代天子看重先生,我就不闯屋子了。不过,今天先生不把诗文给我,我是不会走的。”
红袍将军把硕玄帝让他带来的墨、毛笔,一大摞各地产的粗细厚薄不同的纸张递给初平,不依不饶,“先生留字据给我。”
“是啊。”
是安敬之和执盏。
元冲笑:“你啊,下个月给胡老板多写几篇,多拿点稿费!”
那小童立刻大喊:“先生!我终于见到先生了!”
“没有盘缠……”
那人勒马回头,身前还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童。
“安守备住军中,他自己都没有家,不用人伺候!”
互相埋怨完,两个人拉着手又笑。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在这破茅屋又吃又喝折腾了一天。
“嗯,去吧!”
初平低头接过来,打开看,“呀,芙蓉花饼。”
初平带着执盏走开:“躲开两个疯子,小心溅一身血。”
安敬之说:“初平,我们该走了。”
“先生,吃一个。”
安敬之撇嘴,“你们就住这里?”
“好。”初平拿出一个掰成两半,“咱俩分一个。”
执盏依依不舍。
“好甜啊。先生,我想留下。”
初平斜睨他,“你啊,下个月多打几只白貂,多卖点钱!”
又一年。
“好!”
两人一点真功夫没用,像两个路边流氓,毫无章法地厮打起来。
初平笑,“真是我的好执盏。”
执盏点点头,“先生说的我都记着呢!”
“嗯嗯,确实有点丢人。”执盏一脸认真,“安守备平时不这样啊?”
屋内,初平没办法,只好出来说:“好了,好了。知道了。你眼下堵在我屋门口也没有用,我一个字也没有。十日后,我一定让你取诗文回去。”
元冲立刻还他一拳,“你敢打我!”
“松手啊,初平生气了!”元冲奋力挣脱。
茅屋外,红袍将军抱臂站立,一条黑鳞巨蟒从院子东边的灶火房缓缓爬出来。
“找机会回去一趟吧。也不知道敬之在豫东如何了。”
“代天子说,我今日拿不到先生诗文就不用回去了,让我也搬来黑山口住。”
“也太简陋了吧?好歹搬到城里住啊。”
初平拉着执盏又快走了几步,“快,离他们远点。太丢人!”
“打啊?跑什么,怕了!”安敬之不依不饶。
“啊?哦。”
“先生说,他现在很穷。你有钱。让我跟着你,让你出钱送我去学堂!”
“你懂什么,初平喜静。这里啊,每天都能看见日出日落,眼前没有遮挡,心情也好!”
初平回屋,裁了一寸
“嗯。出发前我让安守备带我去买的。”
“初平想吃了?”
“…………”
“啊?”安敬之不禁笑出声,“哈哈哈。好,我出钱,送你去学堂!”
“你少喝点酒!”
“我还想亲手杀了你呢!”
“你还记得红狼城的芙蓉花饼吗?”
“你少吃几次烧羊头!”
“…………烦死了,跟硕玄帝说,我以后都不写诗了!”
“这里太苦了,你跟敬之回豫东城住。”
下晌,安敬之还帮着元冲重新铺了屋顶茅草,修了漏风的窗户。
初平带着执盏到水井边,洗山杏。初平让执盏捧着洗好的杏子,执盏那忍得住,边洗边吃。
几个人一路闹着回到村里的茅屋。
面,桌子下面,元冲还握着初平的手。
太阳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