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冲问：“那红袍将军又来了？”
元冲从市集回来。看见初平对着一大堆笔墨纸砚发呆，手里把玩那个把金柄匕首。
“…………”
“不敢……”
初平指尖的血口子，非常缓慢但是肉眼可见速度的愈合了……
“唔……我是想说，像条蛇……”
两人抱在一起滚到榻上，“而且，初平身子总是冷冷的，又凉又软，摸起来像……”
“我变成妖怪了？”初平纳闷。
元冲握住他手，急道：“这是干嘛？！”
“这皇太女是徽意的孙女。”
“他俩没有夫妻之实啊。”
“可是胡老板那边，初平也是月月拖稿呢。”
“春日明，与你策马扬鞭，征战四方
元冲把信递给初平，“这次又抱怨些什么？”
“你是狐妖还是书生？”
元冲越来越老，可是初平竟然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初平看着信说：“硕玄帝从武北接了一个人到中都恒璟，册封为皇太女。元禾三个月前赶往中都，参加册封仪式。”
初平回屋，裁了一寸宽的纸条，写下：“十日。长诗！”
“你敢不喜欢！”
“睡在灶火房？真是没出息！还不随我回去吗？”黑鳞巨蟒摇摇头，转身回到灶火房的房梁上。
初平等着元冲倒酒，晶莹酒酿盈满，初平仰头喝了一盏，“其实啊……我没什么大抱负，只不过承载着文人翘楚的名头，总觉得要做些什么，但步步给自己选的都是死路。现在想来，我其实只想躲起来。什么战事，军务，政权，都抛诸脑后吧。我想要一个爱人，和爱人躲起来厮守。无论以何种形式。留在爱人身边才是我想要的。”
十年。
“应该是跟硕玄帝旁边那个国师有关。那天就是他救的你。”
元冲在一边问：“初平在写什么？”
这三十年来，元禾一直给他二人写信。她知道哥哥不识几个字，信都是写给初平的。
元冲把从市集带回的东西收拾好。他从市集带回来的一坛酒，放到桌上，初平去温酒。
红袍将军接过纸条，行了礼，消失。
二十年。
“你们都高看我了罢，诗集印了十几册都卖不出去。策论政见无用武之地。着书立传写史，都是自欺欺人的。”
初平耸耸肩，喝了一盏酒，“我很喜欢这些鬼怪故事和江湖话本呢，有趣。”
“徽意？”
“酒都没喝，就发酒疯。”
“我啊？我是狐妖的爱人，吃醋杀了书生！”
“她跟宣宁帝确实没有。但是当初中都大乱，德懋领兵南下，徽意在中都被囚禁。徽意被囚禁期间，被三
“初平先生，我知道您在屋内。代天子看重先生，我就不闯屋子了。不过，今天先生不把诗文给我，我是不会走的。”
初平说：“我刚才用匕首裁纸的时候，不小心割了手指发现的。”
执盏写信来，他入朝做官了，还接了父母去中都。跟姜先生夸奖代天子如何勤政。最后难免又提到代天子请姜先生入朝。
“就是当年宣宁帝的皇后。”
“像个死人……”初平故意把冰冷冷的手放到那人滚烫的地方……
元冲直接扑过来，把人按在榻上，一顿乱亲。
“硕玄帝这么喜欢初平的诗文，你们该是知己。”
“…………烦死了，跟硕玄帝说，我以后都不写诗了！”
“代天子说，我今日拿不到先生诗文就不用回去了，让我也搬来黑山口住。”
“我正准备写一个狐妖，勾引独自走山路的书生……”
又一年。
元冲问道：“初平到底为什么不再写诗了？”
怀里的身子逐渐升了温……
“初平的话难得听到，听到就醉了……”
“傻徒儿，住在这黑山口不冷吗？”
“余生所愿。”
元冲问：“皇太女？谁的女儿？”
“你看啊。”
三十年。元禾派人送信来。
屋内，初平没办法，只好出来说：“好了，好了。知道了。你眼下堵在我屋门口也没有用，我一个字也没有。十日后，我一定让你取诗文回去。”
初平喝口酒，笑了笑，把信扔在一边，提笔写：
初平用匕首刃轻轻划了一下指尖，“你看！”
元冲在初平指尖亲了一下：“你变成什么我都喜欢。”
秋风起，余生月下独酌，退隐江湖”
红袍将军把硕玄帝让他带来的墨、毛笔，一大摞各地产的粗细厚薄不同的纸张递给初平，不依不饶，“先生留字据给我。”
茅屋外，红袍将军抱臂站立，一条黑鳞巨蟒从院子东边的灶火房缓缓爬出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