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低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宗裕骐持剑站起身来,将白衣人从头到脚看了几遍,可白衣人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一寸肌肤都没有露出,无从推测他的身家路数。
前,将手往枕下一摸,当的一声拔出了逍遥剑。剑光如雪,窄窄一道,横照在宗裕骐面上。
卫将军走入内室,说道:“二殿下还没醒么?”几个贴身侍卫守在宗裕骐床前,笑道:“我们叫了半天,二太子都不醒。外面放了爆竹,总该醒了。”
宗裕骐说道:“你不会骗我罢?”
宗裕骐一抬头就对着那白衣人的小腹,他一生何尝受过这等欺辱,怒道:“我服你爷爷!还不撒手?”挣扎着欲待起身。
两人相距总有数丈,那白衣人身不动,脚不移,宗裕骐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左腕脉门已经被白衣人搭指扣住!随即,一股霸道内力笼罩了他的全身。
宗裕骐单膝跪地,长剑护身,喝道:“我们办不办喜事与你何干?你是无色派的朋友,还是敌人?”
白衣人将袖子一挥,说道:“我只管无色派明日喜事如期发生,其余我一概不理。”
白衣人鼻中哼了一声,说道:“你心中已有了成见,就不必再来问我。”
白衣人这才松开了手,说道:“那梅花鹿系瑶池王母所赐,脚程极快。我方才看见班遥从你屋里出来,便一路追踪下去。可惜到了山下,她已消失不见。明日这一桩喜事……”眼望上空,喃喃道:“难道终究要化作泡影?”
白衣人回身吩咐道:“你今晚不必离开无色山,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今夜的事。不论是班遥逃走,还是我劝你留下,跟谁都不要提,只当一夜无事发生。明日吉时,你自管到场,我必促成喜事。”
那白衣人抱起手臂,冷冷道:“我如要取你性命,这破铜烂铁挡得住我么?”
宗裕骐没好气道:“哪个儿逼你听我说话来着?你不爱听,我求之不得。门在那里,窗在这里,尊驾爱从哪儿走从哪儿走,恕不奉陪。”
宗裕骐反手挽了个剑花,将长剑竖在背后。他踩在床前脚凳上,居高临下道:“谁有功夫跟你斗嘴?你想要什么?直说!”
次日清晨,只听得噼里啪啦爆竹声响,金乌国官兵聚在玉真堂外大放爆竹,兴高采烈庆贺二太子大婚之喜。
宗裕骐苦着脸道:“你都看到了,那你怎么不去找班遥仙子,扣着我不放有什么用?她跑了,我跟谁成亲去?跟你吗?”
宗裕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众侍卫笑道:“果然醒了
白衣人俯视着宗裕骐,冷冷道:“你服了吗?”
宗裕骐震了一下剑刃,说道:“这是我的宝剑,不是破铜烂铁!”
白衣人说道:“我是正非邪。”
宗裕骐知两人的功力相差太过悬殊,把脸一转,羞愤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你?”
宗裕骐啊的叫了一声,双膝一软,不由自主跪倒在那白衣人身前。那股内力随即收回。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该这样跟我说话。”
宗裕骐被他袖风所裹挟,软绵绵往后跌倒,就躺在了床上。白衣人跟着手指一弹,一条瞌睡虫就钻入了宗裕骐的耳朵。
白衣人背着双手,沉思片刻,喃喃道:“势逼至此,只能出此下策了……且试能否瞒天过海……”
宗裕骐追问道:“可你刚刚不是说,你找不到班遥仙子了吗?”
宗裕骐还欲言语,那白衣人已翻出窗户,宗裕骐两眼发昏,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宗裕骐疑道:“你是正道还是魔道?”
宗裕骐盘腿坐在地下,满腹疑问,无处索解,说道:“是我讨老婆,又不是你讨老婆,你倒比我还上心?”他本还想添一句“皇上不急急太监”,转念一想,自己不是皇上,这人只怕也不是太监,这话还是不说为好,于是忍回了肚里。
宗裕骐说道:“还有啊,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就算你上天入地把她找回来,强扭的瓜也不会甜的。”
就这么一下,宗裕骐已感到此人内力雄浑正大,绝非邪魔歪道,实出意料之外,心道:“这蛮不讲理的家伙竟是正道人士么?”
白衣人说道:“我进来的时候不曾对你说么?我要保定无色派喜事如期举办。我已潜入无色山数日,在暗中防备魔道上山捣乱。眼看明日就是喜期,大功就要告成,岂料今夜班遥不告而别,而你也要打道回府,我只好出面干预了。”
白衣人说道:“还要倔强?”他食指与中指扣住宗裕骐的脉门,又是一股内力发出,如千钧巨石压得宗裕骐瘫坐在地,无从爬起。这白衣人手上也戴着手套,一丝不露。
白衣人不答,说道:“这你不用管。只管上床安歇去。”
他心下飞速思考:无色山防范得密不透风,此人竟能神鬼不知混上山来,则其本领之高,不言而喻。如此,就算唤来随行官兵助阵,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宗裕骐不满道:“你能不能不要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