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赌——谁先‘坐不住’,谁就要答应对方一件事,再难的事都得答答,ok?”
“你坐不住了?”夏可晴笑着瞥了他一眼。
在厨房为她烹饪可口食物的齐亚有些慌张,锅铲不禁滑了一下。一般而言,当她流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时,他通常下场悲惨,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你也要答应我,”他换上正经的神色,同样凝视她的双眼“以后无论多生气,都不准做这种任性的事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很愚蠢”
夏可晴觉得,虽然病房是世界上最不浪漫的地方,但这一夜,却是她结婚以来最美好的一夜,希望以后,能更好。
“亚亚哥,好无聊,对不对?”
“我蠢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事到临头,居然还骂她!
“没有、没有,”他连忙摆摆手,毕竟,现在只过两个多小时,距离他的忍耐度还有一段距离“只是好奇。”
“听说这是历史上最让人坐不住的电影。”
齐亚狐疑地盯着夏可晴那张笑得坏坏的脸,犹豫着要不要答应这个赌约,虽然他自认没什么文艺细胞,但每次陪她看电影,还是坐得住的,因为,他有很好的耐心。
他、他说什么?伤了她自己,会伤了他的心吗?曾几何时,她在他心里,有了此等分量?
以后?对呵,当他真正爱上她的时候。现在,他只说“喜欢”还不是“爱”
她把头凑过去,搁到齐亚的肩上,让这个可怜的男人除了被电影折磨,还得承受她赐予的负荷。
那个醉人的字,她绝对要让他主动开口。
病床很小,但齐亚的身躯拥着她的,硬是在这狭窄的地方挤了一夜。
“万岁!”她欢呼的狂吻了他一下,遂跑去打开电视机。
“我借了一部电影,唔是很‘文艺’的片子。”她举起手中的dvd,如同举起一件法宝。
茶点摆好,一对新婚夫妇定定地坐着,盯着同一画面,谁也不吭声。
他没有答话,只是紧紧地搂着她,倾身一倒,两人便躺在床上。
吻着她,抚摸着她,害她久久不能入睡,若不是因为她负伤在身,他一定会抑不住冲动的干“坏事”
“呃”诧异的齐亚终于开口“这部电影,讲的是什么?”
此低微的恳求,他应该能够答应吧?
如果齐亚了解电影史,就不会如此轻率地答应她的要求了,可惜那呆子对于文艺是门外汉,只能任她欺负捉弄。
“还好。”她在诱他投降,以为他不知道?如果
“你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吗?”
自那日受伤以后,齐亚对她几乎可说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这天恰逢闲暇周末,令人愉悦的阳光洒了一室,她要趁此良辰美景,实施她的计划,得到她向往已久的“东西”
“不是啦!”她失笑的打他一下“是因为它很沉闷。”
“有镜头?”所以男人看了比较“坐不住”?
他是很文静的人,就算看不懂、就算再无聊,也能忍住呵欠,坚持到底。小时候常陪母亲去看戏,邻居都夸他乖,其实,那种戏台上的玩意让他烦得要命,但他就是有办法让自己在该笑的时候笑、该鼓掌的时候鼓掌,就算思绪早已远离,飞到八百里之外了。
“好吧。”实在不忍扫她的兴,一瞧见她那绷带缠绕的手,他就心软。
“哦!”齐亚点点头“它跟你说的‘打赌’有什么关系?”
“打什么赌?”
“嗯?”电影跟打赌怎么扯在一起?
夏可晴千方百计从电影资料馆弄到这部电影的拷贝,烧录成dvd,她要跟齐亚玩一场耐力竞争的游戏、并且肯定自己最终能成为大赢家。
时间滴答流走,他们的眼睛里什么都没变,除了偶尔飘进镜头的几缕发丝,不时晃两下的安迪-华荷,就只有帝国大厦和夜。
“我们来打一个赌怎么样?”
现在回忆起,似乎就是当年的“磨练”让他有了异常容忍的个性。
安迪-华荷andywarhol的帝国大厦epire在一九六五年首映时,约有两百多名观众,但电影开映后半小时,他们全走光了,因为这部长达八个小时的影片由始至终只拍了一样东西——美国的帝国大厦。
他指的当然是她故意弄伤的手。
“伤了我的心,你说与我无关吗?”
“我也是第一次看,所以也不知道它讲的是什么,看下去就明白喽。”
这位先锋主义导演大概是历史上最省力气的导演,只须把摄影机对准他的目标,定时检查机器是否在运转,就把一部著名的前卫电影搞定了。
泪水再次拂面,不过,甜蜜取代了辛酸。
“傻瓜”齐亚趁着她这会儿的愣怔,一举捧住她的脸蛋,指腹在那面颊上用力揉着,仿佛要把她的一切揉进他的心里去“先前,我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差点魂也跟着飞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