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好像在做梦。”陈闻也道,他一定要再确认一遍,“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你一个人的小狗,对么?”
许馥问,“它现在说什么?”
陈闻也磨磨蹭蹭地放开了她的手,在她脱下外套挂好之后,再次稳准狠地拉住了她的手。
让他都忍不住想落下泪来。
他问,“你喜欢我女儿多久了?”
“我和姐姐都很喜欢这个院子,”他道,“叔叔您放心,我会把这里维护得很好。”
他出国前来拜访了许知远,那时候还年幼,却坚持要一把钥匙。
许馥到了家,想脱下外套来,偏偏他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让她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不能完成。
他又喊她,“姐姐。”
野宝听懂了似的,立即奔跑过来,绕在两人脚下,恨不得塞在他们之间,但他们的拥抱太紧密,完全不给它留一丝缝隙。
“沟通好了。”陈闻也一本正经,“它是我的小狗,我是你的小狗,我俩已经达成了约定。”
许知远把他们口中“要求很高的老板”与面前眼睛红肿的男人对上号。
许知远完全不当回事,想要就给他一把,这也没什么,只当是哄小朋友了。
“甩就甩了吧。她这点随她妈,”许知远撇撇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作为一个男人,要随时做好被甩的准备。”
“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陈闻也好像还是没缓过劲儿,他将脸埋在她发丝之中,嗅着熟悉的香气,声音有一点委屈,“我只是不明白原因。如果我知道原因,我就知道该怎么做好了,不会像现在一样,迷路似的,怎么都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他可能也已经克制了,但许馥还是感觉自己被他拥抱得实在太紧太紧,紧到好像恨不得将她揉入他的身体,而且明明已经有了确定的拥抱,却连声音都还颤抖,依然带着不确定。
如今的陈闻也正紧紧地攥着许馥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脚步,回到了她的家。
他喊她,“姐姐。”
陈闻也低下头来,声音低落,“是。”
“气我……就这么抛下你。”
许馥问,“……你俩沟通好了么?”
可当他很久之后回到那个院子时,竟然惊讶地发现,那院子仍然像他母亲在的时候一样——
下一秒,她便被拉入了他温热的怀抱。
明明她那么狠心,几乎毫无缘由地伤了他的心,而如今她勾勾手指,他便立即回到了她身边,带着百分之一百的开心和满足,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怨恨和生气。
陈闻也表情更加正经,“它说它想在一楼安静地独处,让我们有话到二楼去说。”
野宝出离愤怒,“汪汪汪汪!”
许馥失笑。
“……很久,”陈闻也莫名鼻酸了下,“真的很久了。”
声音又轻又温柔,好像怕打碎一个梦。
“……嗯。”许馥慢慢地抬起手臂拥抱他,抚上他颤抖的背脊,也陷入他的胸膛里。
许馥觉得好笑,道,“对。”
野宝在熟悉的客厅撒丫子疯跑起来,纵横贯通着跑,势必要和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都亲密接触一遍,重新留下它的痕迹来。
陈闻也不甘示弱,也冲它叫,“汪汪!”
“现在被甩了也是没办法的事。”许知远笑了笑,“未来还有很长呢,你们还年轻。”
“姐姐,”这么一说,他又抬起头来,垂下眸认真地望她,“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呢?”
他从小荡到大的秋千,母亲后来重新扎过了,让他的女儿继续荡,到了如今依然扎得结实,就像母亲还在身边一样。
“放开一下,”她有点无语地望向他,“房间暖风开得大,很热。”
许馥败下阵来。
那怀抱密不透风,她能感受到他拥抱的力度。
“生什么气?”
许馥实在是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他竟然还是要打破
“……在呢。”她回答,小声道,“要叫多少遍?”
……姜还是老的辣。
她声音发闷,问,“你生气么?”
许知远看着地上收了一半的行李,了然地点头,“她把你甩了?”
后来他偶遇过来维护的工人,对方说,老板每年都会回国来这个院子看,对这里的维护情况要求很高。
“……对。”
陈闻也还那么小,就知道雇人做这些事情,还能交代得如此清楚,给许知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四季如春,繁花似锦。
“你来带我回家了。”
她笑着揉了揉陈闻也的发丝,喉咙却发紧,不明白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好哄的男人。
它不愿意地吠叫了几声,“汪汪!”
想了想,又补充,“我也只有你这一只小狗。”
一个即将出国的小屁孩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