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初凝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之间情绪崩溃了,眼泪决堤而出,哭喊着说道:“不能,不能,因为我做不到!你这个自私的混蛋,我爱你,我也恨你!你知道私生子的事情伤我多深吗?我恨你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尽管那不是你的本意,我更恨你的狡猾!你居然选择了那个私生子,你知道只要无限期拖延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你的身边,那时你就能拥有一切了…
瞿初凝哭了,抽泣着说道:“对不起,都怪我们……”
易佑钧登时着急了,说道:“难道柏元英受伤了,我们其他人都不能获得幸福了吗?”
阿凝,你不要怪我……你才答应回到我的身边呢,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易佑钧则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心里慌张到了极点。
人们连忙把昏厥的柏元英放在担架上,朝外匆匆奔去,宁夫人和柏老爷也跟了过去。
瞿初凝帮助他躺在床上,又取来清水为他冲洗伤口。
瞿初凝虽然强装镇定,但满脸都是惊惧恐慌之色。他死死盯着柏元英的伤口,颤抖的嘴唇正低声说着什么。
瞿初凝不说话,向前走了一步。
宁夫人和柏老爷跟在后面,进屋看见柏元英的右手伤势,两人惊诧得如遭雷劈,扑到床前,反复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瞿初凝瞪着易佑钧,眼睛燃起熊熊火焰,说道:“是的,表哥有错,我们每个人都有错,我没有把罪过全都怪在你的身上,你不用急着开脱。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该怎么办?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只要跟表哥说一声对不起,然后就可以高高兴兴过我们的小日子,留下他孤苦伶仃度过残生?”
柏元英这时已痛得昏了过去。
柏元英这时才感到一种钻心刺骨的疼痛,仿佛灵魂被强行拖出躯遭受反复拷打,那种疼痛难以言表……
易佑钧轻轻握住瞿初凝的手,说道:“阿凝,我们也去医院看看吧?”
易佑钧心里一紧,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宁夫人颤声问道:“医生,元英的右手还能愈合吗?”
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私家医生劝道:“老爷,我现在只是做了暂时的处理,咱们还是快点把少爷送到医院去做专门的检查吧,那里有精良的设备,能够更全面地估量损伤情况。”
我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可受害者也不是完全无辜的啊……
私家医生用镊子取出了碎瓷片,并在那恐怖的血窟窿上洒下厚厚一层止血药粉。
宁夫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表弟是多么可爱啊,他还在祈求上帝。
柏元英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易佑钧忽然意识到瞿初凝的心变了,颤声说道:“你……你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了吗?”
瞿初凝缓缓转过头来,死死盯着易佑钧。
瞿初凝呆呆望着人们离去的方向,浅淡的眼瞳显出一种空洞的虚无感,说道:“我做不到了……我做不到了……”
很快,易佑钧带着柏府的私家医生回来了。
柏老爷也难过得老泪纵横,说道:“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孩子……”
柏元英仔细辨别那细碎的语音,原来瞿初凝正在背诵祈祷词:“上主啊,我向你呼求……我的保护者啊,求你垂听……如果你不理我,我会跟将灭亡的人遭同样命运……”
私家医生取出了消毒酒精、镊子和止血药物,说道:“公爵夫人,请你让一让。”
转眼间,卧室里只剩下瞿初凝和易佑钧、满地碎瓷片以及一大滩干涸的鲜血。
他试图转移注意力,视线定格在了瞿初凝身上。
柏元英则浑浑噩噩倚在瞿初凝身上,任由他扶起自己。
上帝能还我一只右手吗?
柏元英感到一阵晕眩。
易佑钧如梦初醒,转身跑出屋外。
瞿初凝连忙退到一旁,易佑钧想要抱住他,他看也不看就推开了丈夫。他站在小姨和姨父身边,全身心都关注着表哥伤势。
他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他弄伤了这个小少爷的右手……谁叫这酒鬼突然冲上来强吻别人的老婆?更何况,阿凝刚刚都已经把我拦住了,他还跑过来继续挑衅我……
易佑钧竟然害怕了,忍不住后退一步,说道:“阿凝,我不该弄伤你表哥的手,我后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的手赔给他……但我求你冷静下来想一想,我确实错了,他也不是全然清白的啊。他当着我的面亲吻你,我怎么能忍受?你劝我们不要再打了,他还冲过来攻击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私家医生显得很为难,答道:“夫人,人的手上有着许多复杂的肌肉和神经。少爷的伤口一定会愈合,但断掉的肌肉神经很难再长回去。经过治疗,正常的生活起居肯定没有问题,但少爷是否能再弹钢琴……这就不好下定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