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午后,冬日的阳光慵懒而温和。
瞿寰辰坐在书桌背后的椅子中,潇洒地翘起二郎腿,又招呼公爵夫妇坐在宽大的书桌对面,说道:“好久不见了,我的远房小亲戚。我还记得你
瞿初凝怒道:“因为你讨厌!你就不能安安静静谢幕退场吗?非得把人家的心弄得一团乱?”
瞿初凝愣了愣。
那池子里引入了地底温泉,即便是冬天也不会冰冻。几位乐师正在池边奏乐,取悦着进出宫廷的达官贵人。
瞿初凝用淡漠的眼珠子注视着窗外的温泉花园,说道:“我从前留长发,只是因为你喜欢。”
易佑钧笑了笑,眼睛瞄向瞿初凝的肚子,说道:“是啊,那时你还是一个纯洁的处子,肚子还没有被我搞大。”
瞿初凝终于抬头看向他,淡淡说道:“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应该大不相同才对吧?”
瞿初凝脸色一黑,强忍胸中怒气,说道:“易公爵,这里是王宫,你说话能不要这么粗俗吗?”
瞿初凝心中微酸,面上则做出冷漠表情,说道:“多谢公爵大人关心,我很好,我表哥的伤口也已经痊愈了,但右手还是使不出力气。他最近每天都在做复健,这会是个很漫长的过程,非常消磨人的意志,但我表哥的态度很乐观。”
瞿初凝大怒,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一人走进书房,说道:“这么快就打起来了吗?我在走廊上都听见你们吵架的声音了。”
另一面墙则是采光极佳的落地窗,在白天,阳光通过窗户照射进屋内,国王陛下读书的时候甚至都不用点蜡烛。晚上的月光星芒则略显苍白,人们会拉上窗帘,燃起宽敞的壁炉。
易佑钧跟到瞿初凝身边,低头端详他的面容,说道:“阿凝,你把头发剪短了。”
易佑钧一脸无辜,说道:“因为我想见你,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易佑钧幽幽说道:“你不爱我了,阿凝。不管我说什么话,你都不爱听了。”
易佑钧的外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瞿初凝敏锐地察觉到,易佑钧的脸颊略显消瘦,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青紫颜色。
——那枚小痣就是上帝犯的错。
瞿初凝拼命捶打易佑钧的胸膛,叫道:“我才不听你的花言巧语!如果你不同意离婚,那今天为什么要进宫?”
易佑钧的心像是被一只小手紧紧抓住了,低声说道:“阿凝,你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你就留着这样的短头发,穿着一丝不苟的漂亮礼服,和现在一模一样。”
但短发的瞿初凝也很美。
他早就习惯了易佑钧说一不二、极度自我的性格,没想到有一天,易佑钧还会这么小心翼翼跟他说话,生怕惹他不高兴似的。
易佑钧连忙扳住他的肩膀,说道:“我才不会退场呢,阿凝,你是我的老婆,肚子里装着我的孩子。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瞿初凝一把推开易佑钧,朝瞿寰辰行了个礼,说道:“参见陛下。”
礼官推开书房大门,房中立即有一个人转过身来,原来易佑钧已经到了。
易佑钧点了点头,瞿初凝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进入国王的书房。
他的妻子漂亮得好像一只洋娃娃,他做梦也不能想象到比瞿初凝更称心如意的爱侣了……
易佑钧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无比怀念瞿初凝那头丰盈的棕色长发,轻轻穿过指缝的柔软触感……
这是一个令人舒适的典雅空间,三面墙壁上都镶嵌着书架,从天花板到地板,每一层都放慢了珍贵的书籍。
稍作等待。”礼官说道,“陛下不久前才祝福过你们的婚姻,现在却不得不主持你们的离婚,他为你们感到哀伤。”
他这段时间一定过得浑浑噩噩的,瞿初凝心想,他因我而心碎,他想要挽回我,他还爱着我……
那人容貌俊美,身材挺括,生着一头灿烂金发,眼睛则是加勒比海般的湛蓝颜色,含着盈盈如波的笑意。此人正是帝国国王瞿寰辰。
易佑钧显得非常不安,快步迎过来,说道:“阿凝,你来啦,我们快有两个月没见面了,你还好吗?你表哥的右手恢复得怎么样了?”
易佑钧看着瞿初凝,那头棕色短发整整齐齐向后梳去,发顶略微蓬松,衬托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他唇线紧抿,面无表情,宛如一尊完美的大理石雕像,而唇角红痣就是完美中的一点瑕疵。
瞿初凝走到窗前,看见外面花园中种满了生机盎然的常青植物。枝叶掩映之中,还有一座晶莹秀气的大理石水池正涓涓流淌,水声淙淙悦耳。
瞿初凝忽然抬手狠狠掐了一把易佑钧的胳膊!
易佑钧吓了一跳,说道:“为什么突然打我?”
连全知全能的造物主都会犯错,更何况凡夫俗子呢?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阿凝,为什么对我这样残忍?
现在的他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容丝毫侵犯。
瞿初凝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