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贺安和安浔一起挑的礼物。
他留在临城，但天南海北的学生们身上，多少有他的影子。
文静雅烤肉水平很一般。
这同样是一个限定文件夹，预计留存时间，四年。
颈椎按摩仪，双层不烫手的茶杯子，脚底按摩，枸杞党参当归等养生中药……张尧看见的时候眼睛都发直，完全看傻眼。
对此很多人都挺喜闻乐见的。
嘿，张尧老师，还记得我吗？
闫贺安：“？”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最后是闫贺安先很好脾气地开口, 问他爸您还有事儿要说吗，闫文理说没有。
学生们想念他了，也可以回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来，见一见他。
在一众魔音穿耳鬼哭狼嚎里，闫贺安超水准的歌声迷倒了一大帮同学。
他无语地心想，妈你早晚被闫贺安忽悠瘸了，明明我说的才是实话。
学生能参加的活动也就大体那么几种，他们挨个都体验了一遍，也算是致敬十八岁的青春。
那氛围感不但插不进去任何一个人，连个微生物都插不进去。
但是她显然正在兴头上，“玩”得不亦乐乎，安浔试图帮忙两次都被拒绝后，就随她去了。
安浔看他一眼，没拆穿他捧场的谎言，好笑地默默分担了一半他盘子里糊了的烤肉。
当然，不是爱情的那种迷。
张尧的数据库会调动出记忆来，努力回忆然后恍然，啊，是你啊。
空落落的。
真到了要停下来的时候，昏天黑地的，疲惫，但是惯性还想再往前迈腿，跑出去几步突然发现，不用跑了。
张尧已经重复了很多次填满又清空文件夹的过程。
名字是，大学。
有时候他常常想，自己有点像一个定点刷新的npc，给学生们发任务，涨经验，然后把他们送离新手村，遥指告诉他们未来有哪些可以去的好地方，有哪些地方很危险，要注意避开。
说不出的茫然。
就好像文件夹突然弹窗问你，’是否彻底倾倒废纸篓’？
文静雅对此浑然不觉，大受鼓舞，不好意思又有点得意地点头，一副遇到了懂行的知己的样子：“对吧！我就说烤焦一点的香嘞，安浔老是说我烤过了。”
你做到了。
他的工作，很有意义。
摁下去，就彻底和这段努力的时光说再见了。
闫贺安义愤填膺地大手一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是肯定的，出分之后必然有一部分人没有心情出来玩儿了，当然要趁着最轻松的时刻痛快的玩一场。
他作为班主任，每三年就像是一个轮回。
无论什么分，什么学校，都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我挂了。’闫贺安特省心，特好说话。他关心了句’你和妈注意身体别太累’，等他爸应了，就挂断了电话。
谁来救救他这狗屎一样的笑点。
给张尧送了一个特别实用的大礼包。
但是人总要拥抱新未来，只是需要时间适应和习惯。
“不是，”张尧震惊，“你俩到底多大啊。”
“两个小老头。”张尧嘴角抽搐：“不是，或者说你俩觉着我多大啊？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闫贺安完全是个麦霸，但是是讨喜的那种麦霸。
安浔：“？”
大家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文件夹填满，然后再次彻底的跟它说再见。
可以休息了。
多好。
坚持了很久的事突然不用再继续下去了，是个人都会觉得不适应。
闫贺安趴在安浔肩膀上笑得直抽抽。
新的文件夹在人生这台电脑中即将被创建出来。
三班的聚会安排在高考出分之前。
安浔：“……”
学生们去往天南海北。
闫贺安把烤焦的都给抢了过去，蘸了烤肉酱后嘶嘶哈哈地让肉在嘴里跳舞，烫得舌头伸不直：“嘶——嗯嗯，好吃，就是要焦一点的才对味儿！”
张尧就想留在二中，做一辈子班主任。
挺好的。
男生喜闻乐见少了两个劲敌，女生耸肩反正大家得不到也不遗憾了。
上万米的路程，听上去那么遥远，跑的过程中漫长的以为要跑一辈子才能到达目的地。
“我一三十来岁大好青年，”张尧扶额，“你们这礼物给我整的跟七老八十一样，不至于。”
谁也不是没长眼睛，闫贺安跟安浔之间的氛围，肉眼可见的，超出了寻常的友情。
想着想着，张尧会忍不住笑起来。
高考就好像一场马拉松。
对于能否考到一所学校这件事，安浔和闫贺安都心态很好，半点儿不焦虑。
他哪里也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