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总要拥抱新未来,只是需要时间适应和习惯。
闫贺安义愤填膺地大手一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闫贺安完全是个麦霸,但是是讨喜的那种麦霸。
摁下去,就彻底和这段努力的时光说再见了。
颈椎按摩仪,双层不烫手的茶杯子,脚底按摩,枸杞党参当归等养生中药……张尧看见的时候眼睛都发直,完全看傻眼。
空落落的。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最后是闫贺安先很好脾气地开口, 问他爸您还有事儿要说吗,闫文理说没有。
“我一三十来岁大好青年,”张尧扶额,“你们这礼物给我整的跟七老八十一样,不至于。”
坚持了很久的事突然不用再继续下去了,是个人都会觉得不适应。
闫贺安趴在安浔肩膀上笑得直抽抽。
你做到了。
在一众魔音穿耳鬼哭狼嚎里,闫贺安超水准的歌声迷倒了一大帮同学。
他哪里也不想去。
“不是,”张尧震惊,“你俩到底多大啊。”
学生们想念他了,也可以回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来,见一见他。
安浔:“……”
有时候他常常想,自己有点像一个定点刷新的npc,给学生们发任务,涨经验,然后把他们送离新手村,遥指告诉他们未来有哪些可以去的好地方,有哪些地方很危险,要注意避开。
他作为班主任,每三年就像是一个轮回。
他的工作,很有意义。
男生喜闻乐见少了两个劲敌,女生耸肩反正大家得不到也不遗憾了。
当然,不是爱情的那种迷。
“两个小老头。”张尧嘴角抽搐:“不是,或者说你俩觉着我多大啊?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这是肯定的,出分之后必然有一部分人没有心情出来玩儿了,当然要趁着最轻松的时刻痛快的玩一场。
安浔看他一眼,没拆穿他捧场的谎言,好笑地默默分担了一半他盘子里糊了的烤肉。
挺好的。
想着想着,张尧会忍不住笑起来。
大家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文件夹填满,然后再次彻底的跟它说再见。
这同样是一个限定文件夹,预计留存时间,四年。
可以休息了。
谁也不是没长眼睛,闫贺安跟安浔之间的氛围,肉眼可见的,超出了寻常的友情。
对此很多人都挺喜闻乐见的。
但是她显然正在兴头上,“玩”得不亦乐乎,安浔试图帮忙两次都被拒绝后,就随她去了。
安浔:“?”
他无语地心想,妈你早晚被闫贺安忽悠瘸了,明明我说的才是实话。
闫贺安:“?”
高考就好像一场马拉松。
文静雅对此浑然不觉,大受鼓舞,不好意思又有点得意地点头,一副遇到了懂行的知己的样子:“对吧!我就说烤焦一点的香嘞,安浔老是说我烤过了。”
无论什么分,什么学校,都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氛围感不但插不进去任何一个人,连个微生物都插不进去。
上万米的路程,听上去那么遥远,跑的过程中漫长的以为要跑一辈子才能到达目的地。
给张尧送了一个特别实用的大礼包。
‘那我挂了。’闫贺安特省心,特好说话。他关心了句’你和妈注意身体别太累’,等他爸应了,就挂断了电话。
文静雅烤肉水平很一般。
名字是,大学。
学生能参加的活动也就大体那么几种,他们挨个都体验了一遍,也算是致敬十八岁的青春。
学生们去往天南海北。
张尧的数据库会调动出记忆来,努力回忆然后恍然,啊,是你啊。
他留在临城,但天南海北的学生们身上,多少有他的影子。
新的文件夹在人生这台电脑中即将被创建出来。
对于能否考到一所学校这件事,安浔和闫贺安都心态很好,半点儿不焦虑。
真到了要停下来的时候,昏天黑地的,疲惫,但是惯性还想再往前迈腿,跑出去几步突然发现,不用跑了。
就好像文件夹突然弹窗问你,’是否彻底倾倒废纸篓’?
张尧就想留在二中,做一辈子班主任。
谁来救救他这狗屎一样的笑点。
闫贺安把烤焦的都给抢了过去,蘸了烤肉酱后嘶嘶哈哈地让肉在嘴里跳舞,烫得舌头伸不直:“嘶——嗯嗯,好吃,就是要焦一点的才对味儿!”
说不出的茫然。
闫贺安和安浔一起挑的礼物。
张尧已经重复了很多次填满又清空文件夹的过程。
多好。
嘿,张尧老师,还记得我吗?
三班的聚会安排在高考出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