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药没看他,转头看向窗外,淡淡道:
放下书,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后,秋君药去厕所洗脸洗澡又洗了头发,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之后,又去衣柜里挑了一件得体的衣服,随即扣上帽子出了门。
他从头到尾也一直没有正视自己这个母亲。
“”秋晔直接把头转回去了,没再纠结秋君药戴帽子的问题,直接叫司机开车。
周易老师家和秋家不同,是正宗的书香门第,据说从祖上开始就是天子的老师,家庭学术气氛颇浓,而嫡系一脉又人丁兴旺,一些人很早就开始行商、从政,所以家大业大,一点儿也不比秋家这个纯纯经商的商业新贵差,甚至可以说家底更厚实,关系网也更盘根错节,想要讨好、攀上他们家的,不在少数。
但没想到,再离正式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许久没有见面的父亲秋晔却忽然打来了电话,让秋君药和他一起去拜访一个自己曾经的老师。
因为自己因病在医院里停摆了一年,所以一直处于保留学籍未上学的状态,秋君药出院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申请复学,忙完之后,才有闲心收拾明水苑。
秋晔的迈巴赫早就等在外面了,一见秋君药戴着帽子坐进车里,就皱起了眉,习惯性道:
难看起来。
秋晔也是其中之一。
商邬见此,还以为秋君承不喜欢闻医院的消毒水味,忙抱着秋君承出去了,临走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病床上的秋君药一眼,见对方仍旧低着头,似乎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恢复健康了,许久没有抬起头来。
“今天要去老师家做客,也不穿的得体一些,”
秋君承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气氛变的古怪了,但小孩子就是要比大人敏感些,顿时抱着商邬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两只手上戴着的金手镯晃动,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秋君药暗自咂舌,继续往前,走过前庭院,直到此时,错落有致的白墙灰瓦的主宅才出现在秋君药的视线里。
秋晔虽然有了秋君承,但见自己的儿子身体又恢复健康了,也有心让秋君药继承自己的一半家业。
门前就是抱鼓石,各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秋君药走进月亮门的时候,入目就是围合式的风雨连廊,然后便穿过小巧精致的亭子、太湖石的假山,潺潺的流水从通往主宅的路边流过,他踏上小桥,低头,还能看见底下的五色锦鲤群畅游其中,各个长的胖圆。
而这回,那老师能破天荒地邀请秋晔来自己家,是因为自己的七十大寿。
室内的装修也依旧是中式的风格,楼梯都是木雕的,
他并不恨自己的父母,毕竟恨也没有意义,何况他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若是一边恨他们一边又享受着他们给的好处,便是又当又立,秋君药觉得没必要。
有带路的人迎了上来,将秋晔和秋君药迎进屋里,低声说老太爷还在后院看戏,一会儿才过来。
好在商邬虽然更宠爱健康的女儿,但对于这个抚育到成年的儿子,也并非不管不顾,提前叫阿姨把明水苑收拾了一遍,还买了不少食物放在冰箱里,秋君药也乐的清闲。
秋君承还太小了带不出去,只能带秋君药,让他多适应这种上流人士集会的场合,日后要是到社会上来,也就更能适应些。
秋君药健康出院以后,就自己一个人搬到了明水苑。
到了老师家以后,秋君药从车上下来,仰头看着这老师家的宅院。
“出院后,头还是经常会疼,不能吹风,医生建议出门在室外的时候,要戴个帽子。”
秋君药反问:“妈妈没把检查结果告诉你吗?”
秋晔应了一声好,脱下外套,熟练地开始和四周社交,秋君药也脱下了帽子,交给引路的人,四处查看。
他索性直接躺平,先是给父母发去了感谢的短信,然后拿着父母给的生活费,该吃吃该住住,也不含糊,并打算一直在家休养,好好躺到开学。
秋家一向奉行精英教育,不仅让孩子上学,一般还会请其他各行各业的精英老师来给孩子私底下补课,这回秋晔要拜访的,就是曾经给自己上过周易课的老师。
秋君药本来不太想出门,但是秋晔催的紧,而且这是秋君药出院躺家混吃等死这么多月以来,秋晔对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秋君药思来想去,只能答应。
他之前之所以能请到周易老师给自己上课,纯粹是自己无意间撞破过周易老师的孙子被人绑架,于是顺手报了警而已。而那老师知恩图报,很感谢他,也便应了秋君药爷爷的要求,给秋晔上过几节周易课,还给了秋家几样价值连城的古董,以作酬谢。
只能说不愧是书香门第,在帝都还能住这么千平米的豪宅四合院,只能说是有钱中的有钱。
他上下扫视了秋君药一圈,最后落在秋君药头顶的黑色帽子上:“衣服就算了,为什么要戴帽子?”
礼也送了,课也上了,课程结束之后,恩怨两清,两家也没什么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