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缓慢而清晰：“我没记起你。”
“……没别的意思，”陆昭又道。
“什么？”他问。
屋里只开了一圈地灯。
“我知道。”程冕点头，“太晚了，睡吧。”
陆昭又觉得自己过激的反应有些羞窘。
，您还真是……”
陆昭手还按在眼睛上。
他抹了把脸，努力用正常的声线说：“我……我只是问一下。”
“嗯。”程冕看着他，点头。
再抬起头来时，眼底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也是。
“哦……”他点了下头。
对大少爷来说，小城镇的生活应该很难熬，似乎没什么记住的必要。
他平淡道：“我只在那呆了一年，印象不深。结婚后查了下你的资料，但并没记起你，这次你说要回家，我才想起你在那个学校。”
程冕站起身，侧过眼眸，平静地望着屋内大片大片望不到头的黑暗。
陆昭硬生生把眼底那点狼狈的热意全憋了回去，只留下那份倔强的不服输。
陆昭依言走回床边，乖乖掀开被子躺下。
陆昭微愣，放下了按在眼睑上的手。
陆昭愣了两秒。
他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没提。”
“我没认出来。”程冕说。
他觉得自己落魄成这样，当初的同学可能会嘲笑。
“没有。”程冕打断了他的话。
冷淡的、否定的话语，在空旷的卧室里回荡，竟然有种温柔的味道。
程冕按住额头，手指扒梳了一下微湿的黑发。
浑身的尖刺缓缓褪了下去。
但在程冕这边……可能连嘲笑的必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