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总觉得，他应该不喜欢烟味。
饭桌上的气氛算不上尴尬。
一样的一身清冷，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
“所以呢，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不了就装……”
程冕在抽烟。
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
程冕没说什么，顺着他的力道转了身。
低而沉的尾音落下，便裹着雪花，坐进了车里。
下意识看了眼程冕，陆昭笑着拒绝：“不了，我和他都没喝酒，等会儿开车回去。”
听到这，田珍也没再留他们。
“等等。”陆昭止住胡广的话，看向不远处站在路灯下的人。
烟雾迷蒙了视线。
但这会儿他脑子乱得厉害，顾不上这些，拉住程冕问：“也给我一支。”
那个仿佛融化在夕阳里的少年。
“……赵融。”
陆昭转头看向一旁房门紧闭的屋子。
前面的人转身走向了深而黑的巷子。
雪花静静地飘着，落在人的眉眼上，又钻进发丝和衣领。
他抬手放到唇边，忽而又放下。
但也远算不上活跃。
于是一顿年夜饭吃得味同嚼蜡。
“咻！嘭！”
他来到会议室。
他微吐了口烟雾，只道：“迷路。”
这是很稀奇的事。
陆昭和田珍一起收拾桌子。
胡广在给陆昭上哲学课：“程冕是赵融，那么你不知道的时候，他还是赵融。这是事实，本质上和你知不知道没有任何关系……”
陆昭落后了几步。
天上零零散散飘起了碎雪。
开启的是另一趟饮鸩止渴的旅程。
“我先去看看。”
“咻！嘭！”
陆昭被他念叨得耳朵起茧。
陆昭手指捻了一下安全带。
田珍道：“那么晚了，你们俩今晚在你那个小房间凑合一晚？”
程冕像是沙漠里徒步的旅人，徒劳地寻找着绿洲。
说完又觉得拒绝得有些生硬，补了一句：“明天早上还有些事。”
他看了眼前面人的手腕和大衣：“……还真是你，怎么……逛到这了？”
经过最初的震惊和尴尬，这会儿倒也平静下来。
半坐在桌上的青年抬眸看过来，问：“和我结婚怎么样？”
程冕最后对外面说了句别送了。
没耽搁多久，陆昭两人便离开了。
陆昭扯着安全带系上。
程冕接到了前台的电话：“他说他叫陆昭，和您认识。”
他忽而又想到第一次坐程冕的车。
直到某一天。
陆昭拢了拢领口，跟上来。
烟花紧接着响了一串。
两边是挨家挨户亮起的窗子，灯光暖融融的，照不进巷子里，衬得巷子越发的暗和冷。
一坐进车子，世界陡然间静了起来。
只伸手拉了拉程冕的袖子，指向旁边的大路：“走这边，这边好走。”
如今隔着多年的时光，站在风雪里看他。
忽而，烟花停住，周围是极致的安静。
冷冽的味道钻进来，盈满开着空调的车厢。
毕竟是陆昭多年后的第一次回家，田珍一顿饭做得很用心。
外面烟花炮竹声正浓。
陆昭顿了顿，伸手接过。
像是多年前在篮球场外一样，程冕缓缓转身走远。
末了把指间夹着的烟递过来：“要么？”
可陆昭心里还挂着别的事，提不起心思活跃气氛。
第33章 谎言
陆昭看到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前面走着的人，和他记忆里的赵融很像。
“等一下！”陆昭把人叫住。
沙漠中的旅途结束。
陆昭对赵融的回忆总是停留在夏天。
陆昭捏紧手中的照片，看向前面的人。
程冕摸了下大衣口袋，给他看空掉的烟盒。
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摩挲着那张匆忙装进来的照片。
天上炸起了烟花。
他三两步跳下台阶，冲着路灯走过去。
今晚他没去开这间房的门。
他无奈地瞥向小区外，视线却顿住。
等年夜饭吃饭，时候已经不早了。
在热得要融化的季节，这人冷得像永远不会化的冰，静静地待在那里，和周围的年少躁动格格不入。
五颜六色的光彩在布满了头顶黑沉的夜空，哗啦啦炸响，又悄无声息熄灭。
只余下陆昭的尾音。
程冕脚步顿住，转头。
“哦。”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