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晏伸手掏了下袖子，拿出他从津哥那里顺来的那张帕子，无声地抬起手，细细将脸侧的血迹擦干净了。
少年冲他奔来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燃烧的火球，洁白的衣角随风扬起，明亮得几乎能照彻眼前的黑暗，薄野津怔愣着，直到他直直撞进自己怀中。
薄野津的长发和眉眼上落满了霜白雪屑，几乎把他的眼睫染成了白色，漆黑的发丝被雪浸得潮湿，贴在鬓边，又被风扯乱。他的道袍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像是在雪地里盛开的凄艳红梅，他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甚至连侧脸和眼角都沾着几缕溅上来的血。
卿晏张手抱住他，感到被抱住的人僵了一下。
他十分用力，以至于双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雪落在他们身上。
是有点迷茫意外的样子。
卿晏抬起头来看他，跟薄野津垂下的眸光轻轻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