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磊问：“我爱人呢。”
今天当爹的嘴停不下来。
赵团长常感觉养这个儿子能让自己少活十年。
军军也长大了，比严湘还大一岁。
惹得严湘侧目。
乔薇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小吴说：“主任，湘湘他……”
可郑艾说：“有好几天了。”
乔薇说：“是许愿石，你有什么心愿，可以告诉她。”
他问严磊，严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严磊去河边找了一块顺眼的石头，有篮球那么大，搬回了家里，压在上面，代替了碑。
有时候，过于异于常人对于那些常人来说，他们不一定觉得是好事。甚至可能生出负面的情绪。
“唉，为什么医生想不出不疼就能生孩子的办法？这个医学技术不能再进步一些吗？”
图书馆的人里，小吴是爱好数学的。她说：“我根本看不懂。”
春天播种，秋天结果。
“干嘛？”乔薇奇怪。
碑是不能立的。
郑艾说：“刚才我俩商量呢，要不把咱们办公室里面那个套间收拾一下，让湘湘在那儿。省得别人打扰他。”
“疼死了。”她龇牙，“以后不生了
也省得别人看到他。
甚至可以说，某些方面，这几个人对严湘的了解可能还强于严湘的亲爹。
严湘跟别的孩子不一样——这几年图书馆的大家渐渐有了这个认知。
乔薇在革委会挂了闲职，身体不舒服了就请假。
严磊握住她的手：“疼吗？”
乔薇轻轻叹了口气。
县医院的医生现在不全。
军帽都快揉烂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反覆来回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会很疼吧。”他有点焦虑，“她最讨厌疼了。”
产房门一开，两个人都窜过去了。
他完美继承了赵团长和杨大姐这两位壮士的基因，壮得像头小牛犊子。
严湘还是悄悄地去许愿了。
严湘反而很镇定：“爸，冷静点。”
两个人都喜上眉梢。
有时候下午她也会溜跶到图书馆去，严湘上午上完课会到革委会大院和她一起吃饭，吃完饭，他就去图书馆待着。
“好。”乔薇说，“拜托你们了。”
图书馆的大家嬷默默地守护着严湘。
一大一小两个人继续眼巴巴地等，又过了半个小时，才连大人和小孩一起推出来了。
乔薇沉默了一下，轻轻退了出来，问他们俩：“他什么时候开始搞这个的？”
严师长和他的长子在产房外眼巴巴地等着。
连严湘都是第一次见到亲爹这么不淡定。
乔薇过去，他也没察觉，很沉浸。
乔薇说：“再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也会有心愿呀。”
“稍等一会儿，在排胎盘，先给您看看孩子。”助产士给爸爸看完新生的小宝贝，又抱回产房了。
郑艾推推眼镜：“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乔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喂乔薇喝了水，吃了预备好的巧克力补充了一下体力，乔薇才终于有力气说话。
乔薇好奇过去了，严湘在阅览室里，伏在大桌上写写画画着什么。桌上很多纸。
乔薇发根鬓角都湿哒哒的。
乔薇看了看那些纸，写满了符号和算式。
许愿石居然显灵了。
助产士抱了个襁褓出来，笑着恭喜：“严师长，恭喜，是个千金。”
他双手合十：“还是妹妹吧。”
“要生个军军那样的，太糟心了。”
闯起祸来特别有力。
严湘很快就注意到自家院子的角落里莫名多了块大石头。时不时地，会有些吃的放在那。一块点心，一个水果之类的。
正好藉着怀孕的借口可以避开很多事。
图书馆这几位，都算是他某方面的老师，他是他们陪伴着长大的。
严湘无语：“我不是小孩了。我是唯物主义者，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
当爹的敲他的头：“老子冷静得很。”
“不要是弟弟，不要是弟弟。”
如今那里郑艾是馆长，一切如旧。
乔薇去了军区部队医院生。
更何况眼前岁月，知识分子不在教室在x棚。
孟作义还是太刚硬了，他现在甚至比五年前更刚硬。
乔薇过去的时候，小吴正在和郑艾说话，看见她，他们俩都停下来。
一路握着她的手推进了高干病房。
“好，别说话，别说话。”
她以为大概是有几个小时，毕竟那么多算草纸。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