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脑海中不好的认知，也可能是因为屋子里脚臭味和烟臭味混着还散不透。
这种事真是大意不得，侥幸不得。
因为, 爸爸妈妈告诉严湘，他要当哥哥了。
“薇薇你……”他问，“是不是有了？”
连他这大男人都看出来她怀孕了，她自己竟然反应不过来。
那知道，还没到中午，严湘还没回来，严师长来了。
这是他和乔薇的孩子。
“哎哟。”孟作义站起来隔着桌子用手给她扇风，“没事吧？”
乔薇眨眨眼。
现在严湘十岁了，上下学不需要乔薇送了。
就是她因为黄增岳的死，情绪不稳定，想把一切都说出来的那天晚上。
图书馆是重点防火单位，全面禁烟。说得通。
他是那么地欢喜这个新生命的到来。
是亲手吗？
小时候的“哇~”是拖长音儿，而且尾音一波三折带拐弯的。特别能让人心都化了。
乔薇扶额。
大家舍不得乔薇，又高兴下一任馆长是郑艾，真是悲喜交加。
灰都不剩。
她怎么回事？孟作义感到好笑：“你孩子我记得都八九岁？十岁了？你怎会还这么迟钝？”
严湘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乔薇才放心了。
就那么一次就中招了。
也可能只是动动嘴。
严磊忙说：“都怪我，都怪我。”
告诉了乔薇，孟作义也感到一阵轻松。
这就够了。
这一次, 是对生命的赞叹。
有些话，总得有人说。也不是每个人都配听他说。
居然要当哥哥了。
严磊不许她说。
但孟作义却叉着腰打量她，有点奇怪。
孩子渐渐长大, 渐渐已经认全了世界，已经很难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能让他“哇~”出来了。
乔薇呆住。
过去了，肉体湮灭的人，最终也会在人们的记忆中湮灭。
“就是……”乔薇试图解释，“在图书馆好久没闻过烟味了……”
这一声“哇”短而脆, 和小时候不一样。
谁知道呢。
“孟主任给我打的电话。”严磊在她的办公室里小心翼翼地，“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乔薇想起来了。
他忽然说：“薇薇，你知道的吧，老肖是我挂上去的，他自己够不着。”
只能是特定的人。
但是这两三年，乔薇几乎已经听不到严湘那个“哇~”了。
时代代沟。
乔薇诧异。
孟作义被她的呆样逗得大笑，用手指着她，直笑得摇头。
“趁着年轻多生几个。”他说，“人多力量大，人多生产多。这是给国家做贡献。”
“哇。”
他以书为
她和严磊明明每次都……啊不，有一次，有一次没用。
她这担心也是多余, 严磊都有点不能理解——谁家老大会对有弟弟妹妹感到不高兴？家家不是都好几个孩子吗？就算自家还没有，那在别人家也见得多了，为什么不高兴？
终于今天，又“哇”了一声。
那时候说了只会更阴郁，所以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现在过去了，能说了。
他当过兵，身子健壮，最有力气。
乔薇回去图书馆跟郑艾交待了一下。
“老肖老念叨。”他说，“他们图书馆就那么几个人，他天天念叨。”
那天晚上他特别温柔地抚慰她，她情绪波动，恍恍惚惚。他们都没想起来做安全措施。
乔薇没好气地说：“拜你所赐，我好着呢。”
但乔薇忽然抚胸干呕。
孟作义似乎知道她所想，他只笑笑。
严湘还是很期待的：“要等生出来才能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吧？还要等那么久啊。”
他们都没提那个人的名字。
但他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不过虽然不能理解乔薇这种多余的担心，但严磊能理解的一点是, 乔薇爱严湘。
他说：“我很会挂人。”
明明是生过孩子的人了，怎么傻乎乎跟没生过的小姑娘似的。
乔薇打算等严湘放学，就跟他一起回家。
但这时机太不好了，怎么在这时候呢，话正说到这儿。好容易恶心劲过去，乔薇想给孟作义解释，一张嘴，又是一阵干呕。
空气寂寥了一瞬。
第136章
那几年，扛不住的人，都找他帮忙。
不必吧。
乔薇想到了小路上的那棵树。
严湘一直对弟弟妹妹没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