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参加。
自有那机敏的校尉去维护秩序。
元允中问身边的护卫:“赵老伍的人都找到没有?”
主薄满是无奈:“两个粮仓,都是表面存了浅浅的一层陈粮,下面全是草垛子。账面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管仓的大使已经死在这次流民暴动中,我们就算是想找人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肯定是吃不饱的,但却能续命。
那主薄吓得一大跳,声音都发着抖:“你们听不听元大人的?元大人说了,一个一个的来。”
项大人皱眉。
时间太紧迫,上十二卫办事又颇为官僚,有今天的局面并不稀奇。
护卫道:“找到了七个,还有五个人没找到。”
有校尉支支吾吾地道:“粮食不够,有时候只能喝米汤。”
身后的议事厅里顿时像炸了锅似的,传来那些乡绅嗡嗡的议论声。
“什么(怎么)回事?!”元允中沉了脸,眉宇间闪现戾气。
“既然挑着这个时候闹事,想必不见到我是不会罢休的。”元允中却拦了项大人,神色冷峻地道,“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拔刀的校尉把衣衫褴褛的流民死死地压着,不让他们闯进议事厅,可不断围上来的流民却让校尉们的防卫脆弱得如同马上就会被冲垮的堤。
他现在最想做的都不是安抚流民,而是把这个传话的揪出来了。
他当然知道官场有各种陋习,但靠近京城,天子脚下,应该会有所顾忌。
立刻有官员站了出来。
元允中高声道:“宛平县主薄在哪里?”
做官有做官的规矩,上峰还没有决定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外面乱说的。
众人一番寒暄,刚要分尊卑坐下,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还有人大声嚷着:“宁死不流放九边!”
元允中对流民道:“你们有事,就找这位主薄大人说,排队,一个一个的来。我们先记下来,按缓急处理。”
校尉忙把他给驱逐到了人群里。可人群中有人跟着哭了起来:“青天大老爷,救您发发慈悲,赏我们一碗粥喝吧!”
元允中愕然。
三县乡绅很给面子,俱都来石景山下临时的议事厅。
元允中神色微冷,项大人则笑着朝议事厅的众人行了个礼,道:“失陪失陪,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元允中一面派人回京城打探消息,一面派人去和宛平、大兴、房县的富户商量借粮之事。
他则跑到了元允中跟前,苦笑道:“大人,不是不作为,而是我们开了那两处粮仓,粮仓里根本没有存粮。”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命!”
他说到这里,老脸一红:“我原想人都死了,您又派人去京城调粮了,我最多支撑一天即可,既可以保全两个同僚名声,又可以把这件事湖弄过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见粮食没来
他随着元允中出了议事厅。
但在此之前,他得想办法让元允中相信他不是那个背后捣鬼的人。
京城附近的县城的乡绅没一个不盯着朝廷动向的,元允中粮没有借到,原本就让很多人怀疑元允中此举不得帝心,若是再没办法安抚这些流民,恐怕今天这粮是难以借到了。
主薄忙派了衙役摆了桉子,让县衙的文书负责登记流民的诉求。
“九边千里迢迢,与其死在流放去九边的路上,还不如吃顿饱饭,就死在石景山脚下。好歹是皇城根下,风水好,死后还可以投胎到京城,吃饱穿暖!”
元允中想着要不要弹劾五军都督府,有流民冲破了校尉的防守,哭喊道:“青天大老爷,求您救救我们家孩子,孩子已经三天滴水没沾了!”
他脸色发白,心中暗暗涌起悔意。
人群立刻平静下来。
应该是那些人鼓动着流民闹事。
项大人何曾见过这样的情景。
那天在庑房项大人虽然给元允中出了个主意,可元允中觉得兹事体大,并没有决定就这样草率地把五万人全都疏散到九边去,这消息怎么就突然传了出去,引起了民变不说,还恰恰在元允中向三县乡绅借粮的时候。
宛平县县令以身殉职了,这几天他一直让宛平县主薄代替县令行事,带着衙役在各处设粥棚。
元允中眉峰一挑,像出了鞘的剑,他大声对那些骚动的流民道:“我是皇上派来招抚你们的。朝廷一直在施粥,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别着急,一个一个的说。”
他自认不管是他还是他身边的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偏偏消息却传了出去,当时在庑房的人都有嫌疑。
觉得流民就是流民,乱世用重典,应该支持白大人把他们都清剿了才是。
就怕是那米汤也是兑了水的。
马上有一群流民涌向主薄。
元允中和项大人一起接待了这些乡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