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让校尉通禀,就听见那孙严道:“京师附近承德府、正定府、保定府都一地难求,更不要说昌平、密云了。京城附近根本安置不了这么多的流民。”
项大人不由皱了皱眉,觉得事到如今,白大人还在计较兵部的得失,吃相太难看了。他的语气也不由得冷澹了几分,道:“既然白大人另有谋算,那我就不约白大人一起上折子了。”
“走!”赵老伍冲着侄儿喊着,却在几个鹘落后再次像被折翼的鸟从空中坠落下来。
“看来你认识我。”元允中缓缓地道,再次拉满弓弦。
而当白大人和项大人得知元允中亲自抓住了匪首的消息,惊讶得都张大了嘴巴。
“正是!”项大人笑着,走到了吊着舆图的地方,指着宣府、大同、太原等地道,“你看,这边多的是地。”
赵家集人可不少。
这孙严是个人物,可到底见识有限,没办法为元允中所用,最多也就做个宛平卫指挥使了。
“元大人!”他笑吟吟地道着,推门而入。
他们没办法解决这五万流民,自然也没办法反对兵部的决定。
校尉行礼,恭敬地道:“没有。元大人将人交给了陈大人,陈大人祖上承袭承的是锦衣卫,应该不会负元大人所托。”
项大人松了口气,和白大人商量:“我们是不是写份奏折送往内阁。平息了流民暴动,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元允中眸光微闪,道:“项大人请说。”
史大人和孙严立马起身行礼。
孙严和史大人谢了又谢。
正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些事,所以朝中虽然多数官员都觉得应该招抚,却不能理直气壮地反对兵部。
赵老伍做的是造反谋逆的事,带在身边的必定是心腹。
孙严烧寺的时候可是半点也没有想过还有这一茬,忙起身朝元允中道谢。
元允中摆了摆手,道:“你麾下巡卫我都能承认他宛平卫、上十二军随意挑选,更何况你这样的人才。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们请功的。”
“编入军户,去九边服役却不同。”元允中沉吟道,“一来九边人少地稀,这些人能开荒。二来是这些年来九边虽无战事,却军户不足。”
项大人笑道:“这些流民的安置,不外有两个难点。一是人数太多。就算像是句容这样的上等县,也不过三万户。这一下子五万人,就算是分到十个县,估计没有在闲置的土地安置,时间一长,怕是又会流落为流民。二是不好管。他们久无人教化,若是安置之生计困难,怕是会鸡鸣狗盗,为害乡邻。”
项大人暗暗摇头。
他干脆道:“那您先歇着,我去元大人那里看看。这孙严没想到我们会带兵镇压流民的暴动,想坚壁清野,带着碧霞寺僧人把藏粮全都给烧了,碧霞寺也十不附一,怕是僧录司那边也得打个招呼。只是我和这僧录司那边不太熟悉,也不知道元大人熟悉不熟悉。”
校尉行礼,指了不远处的庑房,道:“元大人和史大人、孙大人在那边议事。”
偏偏白大人官阶比他大,要是白大人和元允中玩什么花样,他还真不好办。
“那审出什么来了没有?”项大人关切地问来报信的校尉。
元允中的私人护卫求
“元允中!”赵老伍盯着元允中的眼睛泛着红血丝。
项大人“嗯”了一声,去庑房。
朝中议事,多半都会发展成谁提出问题,谁就负责解决。
这个赵老伍,应该就是他和宋积云迷路时赵家集的那位掌事人。
元允中点头,道:“这件事我再斟酌斟酌。”
他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匆匆出了议事厅,待到了白大人看不到的地方,这才喊了个路过的校尉,道:“元大人在哪里?”
僧录司管理着僧侣之事,碧霞寺是登记在册的寺庙,被巡检司的人烧了,怎么也要和僧录司打声招呼,商量着赔偿的事。
却也会让人觉得元允中之前的坚持是对的。
项大人也知道这是件大事,元允中应该商量商量镜湖先生才是。他很圆滑地转移了话题,说起了碧霞寺的事。
元允中将手中的弓交给随身的护卫,冷冷地道:“给我问清楚了,其他人都在什么地方?”
他的记忆力向来不错。
元允中道:“这件事我已派人去僧录司了,事急从权,不会责怪孙大人的。”
项大人遂不客气,道:“元大人有没有想过让这些人编入军户,去九边服役。”
白大人捏了捏颌下的胡须,阴阳怪气地道:“是该给内阁上个折子了,元大人英明神武,平了流民之乱。也正好问问几位阁老,这五万流民怎么办?这每天的吃喝拉撒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总不能就这样养在石景山吧?”
这么多人,就算是安置在九边,九边是苦寒之地,迁移过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元允中也客气地请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