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
一只纤长的、手背上凸着红痕的手先探了出来,接着他看见那张清丽而素净的脸,她的眼眸是少有的纯黑色,像两滴遗落在白纸上的浓墨。秦琴抿着唇,下颔微微地抬起,显出与她伶仃的白皙相驳的倔强她是一
是真的!
哦,是真要她弹琴。秦琴呢?小劳伦斯伸长了脖子四下找着。
他说这两天晚上,那位都只召了秦琴进内帐,每次都闹出非常大的动静,秦琴都带着伤出来,那位还不许别人给她治伤。
主持人将一退场,全场的灯光就暗了下来,一束冷白色的光打在舞台正中央,那架老旧的钢琴慢慢地升了上来。
小劳伦斯·海登深棕色的发丝刚刚修整过,身上与往日风格截然相反的黑色正装,衬得他蔚蓝色的眼睛更加深邃迷人。但这副对小劳伦斯颇为难得的装扮依旧遮不住他身上的颓废气质,他看上去像是才被人从堆满空酒瓶的地面上硬生生拉过来。
是。小劳伦斯眼睛亮起来,他点了点头,面上的神情很是暧昧,张,你很聪明。我认识的那个人猜测,是大帝和那位都要秦琴侍奉,但是秦琴不肯同意,闹得很不愉快。
小劳伦斯虽然心下不快,却也没有再打扰秦樟,还把声音放得更低了些:
相貌俊美的主持人一脸歉意地宣布,女主人为她的缺席向诸位致歉。稍后我们将会奉上一份小礼物以表谢意,感谢诸位拨冗前来为我们的女主人庆生。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读完?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小劳伦斯非常不满,他连开启同声传译器的心情都没有,其实开启了也不会改善多少状况。瑟伽斯忒酷爱使用诘屈聱牙的文字,翻译之后小劳伦斯还是无法理解。
想不到有一天秦会变成工作狂。
就快了,耐心点。
张,什么时候有好戏看啊?他们这首又臭又长的诗再不读完,我就要睡着了。
要我说,这些节目都没什么意思,都不如那天那个他拼命回忆了一下,秦琴,都不如那个秦琴弹钢琴。
不是什么小道消息,我之前喝酒的时候碰巧认识了一个在大帝身边做事的,这几天他刚好轮班到那位身边。他之前管我借过一笔钱,欠我个人情,这都是他告诉我的。
这是小道消息吧?她要是真失宠了,不应该一早就被赶出来了吗?张祯的神情很不信服。
他说这两天晚上小劳伦斯顿了顿,他看了眼还在埋头认真工作的秦樟,有些不满。
秦琴如今的待遇和人造人差不多,要是她还是不顺从,估计就要被赶出来了。我觉得按照她的性格,顺从的可能性不大。
小劳伦斯的声音闷闷的,他愁容满面地望着舞台,三位瑟伽斯忒正在进行诗朗诵。小劳伦斯和大部分的银河时代人类一样,他不怎么喜欢这些非人类的高智慧种族。
尽兴两字他说得极尽缠绵,哪怕是迟钝如小劳伦斯,都小声嘟囔道:这是准备干什么?
没等张祯回答他,秦樟先抬起了头,他瞥了眼包厢下的舞台,视线掠过猩红色的垂幕,微微一笑:
瑟伽斯忒朗诵的那首诗异乎寻常的长,尤其由于他们使用自己的怪异语言,使得这场诗朗诵愈发漫长得没有了尽头。
怎么?劳瑞,你惦记上她了?她可是那位的人。
秦樟敷衍地唔了一声,朝小劳伦斯摆摆手,你和张祯讲着,我现在脱不开身。
还是转到之前那个户头上。秦樟仍是一心一意地专注着自己面前的浮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联系老劳伦斯了?还是老劳伦斯联系你了?张祯倍感好奇。
镯子我已经帮你卖出去了,钱晚上转给你。
那位现在身边轮班的换成了大帝的人,所以大帝这几天都在维颂列达宫陪着那位吧?
张祯只是笑,没有接小劳伦斯的这番话,而是有些突然地同秦樟道:
小劳伦斯直起身子,急迫地自证:
小劳伦斯唏嘘不已,舞台上的诗朗诵还在继续,他打了个哈欠:
此外,女主人听说各位非常欣赏前两天的钢琴演出,于是我们特地请来了秦琴做最后的演奏,还望诸位能够尽兴。
三人再度聚首在这间包厢里,明明只间隔一天,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秦,你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吗?
006 破釜沉舟
张祯注意到秦樟抬眼看了眼小劳伦斯,随即便垂下眸继续仔细研究他面前浮窗上不断变幻的数字。张祯笑了笑:
我看她也待不了多久了。小劳伦斯直言不讳,你和秦没听说吗?她失宠了,迟早要被维颂列达宫赶出来。
他身后的垂幕细微地一颤,主持人似乎用余光捕捉到了这点微末的变化,他面上的歉意转眼就切成了春风般的笑意。
非常遗憾地通知诸位,这场庆生宴,我们最为尊贵、最为亲爱的女主人将无法露面向诸位致谢。
秦樟没有出声,他盯着那道猩红色的垂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