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很在意很在意霍云峰,甚至在意到了打乱计划,要求你对他做出承诺的地步,他爱你爱得超乎常态,你不怕有一天,当你没办法再回应他的期待,他也会变得像我,像霍云峰一样?”
“你没摆出完全信任的姿态来,你们之间还是有罅隙。”纪青川从牛仔裤里随手掏出一个药瓶,是未完成的实验品,贴着实验室的条码:“也许它可以帮你。”
纪青川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仍是笑:“好,我不意外。不过现在的时机太好,如果我不把握,一定是傻瓜。”
“如果你不答应,我会毁了这种药。”
纪青川迎着日光,眯着眼看着药瓶,梵细雪真的怀疑他也不正常:“产品线完整而庞大,你又退居幕后,你以为纪小姐会容许你这么做?”
梵细雪伸手接过,纪青川示意他打开,里面的东西似乎有点大,卡在了小小的药瓶里,梵细雪正要建议压缩药片的体积,却把内容物抖落了出来。
“我现在了解很多关于它的独特之处,比如它是怎么被设计出来的,它的材料含量,它的切割方法。你想听吗?”
梵细雪拈着那枚指环,对陆棠他要小心再小心,因为陆棠是他的爱人,但对纪青川他便不必那么仁慈:“即使是我们热恋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要和你天长地久。”
他在那时还下意识看低梵细雪。
“如果坚持不放弃生产倒也可以,它只能进入很多昂贵的黑市,为了得到它,很多人要付出比药效大得多的代价,你愿做这个罪人吗?”
“买凶杀人我都做过,何况去杀一些薄薄的药片,捏碎一些人虚无缥缈的希望。而且我的手段也没那么肤浅。”
纪青川的笑意逐渐变淡:“还是霍云峰给了我灵感,是我监制这药一路成形的,我可以用很多很多的炒作,和更多的副作用病例来诋毁它。我了解它,也了解我妹妹,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她只会选择放弃它,重来,不必赔上纪家制药的全部声誉。千钧一发之际心血被毁,青月该有多恨你,你们差不多还算是朋友吧?”
“没人能做得比他更好。”梵细雪下意识反驳:“纪先生,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给我看?”
“这个款式你一定喜欢。”纪青川轻声说道。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梵细雪在珠宝店打过工,他告诉过纪青川,自己喜欢这一款。纪青川看不懂这款和其他所有普通的男士素戒有什么区别,只当这是特有的矫情——
霍云峰,十分疲惫,霍云峰说是不要人同情,但他表现出如此情状,梵细雪的心毕竟不是铁打。他也不忍见陆棠怀疑或失望,难免分出更多其他时间陪伴陆棠,但自从陆棠和他开了那个“玩笑”,两人相处终是尴尬。
纪青川看着这样的梵细雪,开口便是一句:“陆棠没有照顾好你。”
骨碌碌滚过桌上绸布的东西是银质的,爱人叫它指环,学者叫它圆圈,而在自然眼里,这只是个完满而无解的形状,不代表任何意义。
“又在说谎了。”纪青川笑得很愉快,他总是在错误的时刻自我感觉良好:“想想看,和我在一起其实没那么多坏处,陆棠不会再是颗隐形炸弹,霍云峰我会处理,保证不会再让他烦你,而且你我知根知底,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发而不用惴惴不安。”
“我请求过你宽恕了,你拒绝,我只好换一种方式——”
梵细雪一瞬间如被玻璃抵住咽喉,纪青川的眼神却还有几分深情:“我不知道陆棠会怎么做,但我的求婚,绝不是一个玩笑。”
梵细雪眉目如霜,冷然将那枚指环摔进他面前的茶杯里,美艳得离奇,但也拒人千里:“这就是我的回答。”
“这是误导,我不会顺着你的话说。”
“不急,我很久没这么愉快过了。”纪青川笑了一声,他很欣赏情敌的焦躁,霍云峰只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陆棠又是绅士,太多不可为之事,都不能在伤筋动骨的情场里真正有所斩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