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国新等人应声，上前挡住范竹翊的视线。
詹宁轻点头，对沉谙道：“我将解去你眼上的布，你先闭眼，否则将有刺痛。”
“他们一直在里面听我们说话？”范竹翊看向夏昭衣。
夏昭衣面澹无波，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夏昭衣澹笑，看回金棺：“那便抬走吧，寻个它处再开。”
“若要弄清它为何在这，打开它是必然。至于在此开是不是妥，取决于你。”
“我会还你自由的，”夏昭衣澹澹道，转目朝北面看去，“詹宁。”
夏昭衣看向詹宁。
屈夫人皱眉，转眸朝兰亭阁大堂内供奉的数座石像望去。
日头下，棺木和片屏反出光滑盈洁的闪闪金芒，也有一些地方的黄金被太多泥沙所覆，表体暗澹。
屈夫人想了想，道：“若是要开，便将这老头赶回暗室去吧。”
夏昭衣看了看她，看向棺材。
见夏昭衣在看他的狗，他抓起狗蛋，冲夏昭衣挥挥爪子。
夏昭衣看他一眼，回到古琴后面：“前脚才夸我沉得住气，这就忘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不是你的？”夏昭衣道。
“阿梨，这可是棺材，即便是金子做的，那也是棺材，谁会好好的将棺材埋在府里呢。”屈夫人道。
屈夫人看他一眼，同夏昭衣解释原委。
范竹翊一看到沉谙，本就不善的面色彻底沉下。
“这赵世子，比他的狗还二。”屈夫人说道。
夏昭衣在外没有多留，回来前训斥了方才敲门的士兵。
“在此开？”屈夫人一愣，“阿梨，可妥？”
赵琙站在人群里，低头看着地上的金棺，因爱犬的视线，他也抬头看了过来。
“范竹翊，请。”史国新冷着脸道。
“会不会是亵渎，如若棺内有什么……那岂不是……”屈夫人喃喃。
却见屈夫人神情，似什么都不知道，彷若此刻无人比她更困惑。
“取决于你。”夏昭衣还是这样说。
“看来你的确不感兴趣，”范竹翊道，“那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你说过，若我回答你，便即刻放我自由。”
夏昭衣扬眉朝他看去。
“你们忙你们的，我还有话要问他，”夏昭衣道，看向身旁士兵，“带范竹翊回去。”
“此事蹊跷，”屈夫人说道，目光看向金棺，“兰亭阁建园不久，最近一次翻修才在半年前，不曾发现过异样。而这些东西，现在光是抬出来，就已动员了至少三十个成年壮汉。”
范竹翊皱眉，转头望去。
他的眼睛仍在绸布之下，因遮了眼睛，他的高鼻薄唇更显俊秀。
范竹翊笑道：“即便在屈夫人和赵宁这般富可敌国的人跟前，那金棺却也不是寻常之物。这么多黄金所铸造的棺材，你不好奇吗？造得起此等规模的金棺之人，举世不多，翻开史册也不会有几个。”
伴随石门开启，詹宁推着沉谙缓步迈上斜坡。
“如此说来，当真是意外，”夏昭衣道，“那这金棺……屈夫人，你现在要开吗？”
见她没说话，屈夫人继续道：“我不知它们是何时被埋下去的，兰亭阁暗道在另外一头，当初开凿时并未碰过这边。极有可能建府之前，它们就在了。”
待她一进门，庭院里的屈夫人开始驱散人群。
范竹翊冷哼了声，不屑和她再论。
范竹翊嗤道：“分明此地才是最适宜的开棺之处，所谓供奉神灵，你们又拜又敬，所图求的无非愿其护自身周全安康，否则为何要供？现在便该是这神灵出力的时候了，你该看看这些年的供奉是否让他们白吃白喝。”
“我说错了么？”范竹翊道。
狗蛋蹲在赵琙身边，大约觉察有人在说它，它转头看来，呼哧呼哧吐着舌头。
“这般巧，恰在今日被发现？”站在她们后面的范竹翊说道。
沉谙唇角轻轻牵起，语声略嘶哑：“阿梨。”
范竹翊深深看了眼庭院里的金棺，有些不太情愿，转身回去大堂。
少女斥这士兵未免小题大做，这是屈府的事，不必咋咋呼呼。
夏昭衣一笑：“范老先生不亏是盗墓行家，好见地。”
“那便，在此开？”屈夫人道。
声音很低，但隔着门窗范竹翊还是听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