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刚走到次卧，那种像是被抽了气的无力感就更加强烈。
林若冰扯着肩带，又捋了捋长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
窗外一闪而过的光影划过林若冰的眼睛，她语气淡淡地说：“窗帘开着。”
谁也不了解谁。
她扭过头去。
林若冰保持着瘫软的姿势躺在床上，衣衫不整，她调整气息和情绪，只是下一秒，双手被人扯起摁在背后，整个人反转过去，她的头发原本束在脑后，如今凌乱不堪了。
第51章
最刻薄的话已经讲完, 仅仅是她而已。她分辨不出身后男人的态度，她看不见他的脸, 不知道他只是想发泄，还是和她一样, 耐不住情动。
熊燃在注视着她清瘦的背影，无法揣测她的心意，只是在浴室门被关上的瞬间，累到像是一个被泄了气的球体。
竟都不怕赌错。
熊燃嘴里骂出一句脏话，表情苦闷地团了把头发，张了张嘴，却气得再也说不出一句。
她闭上眼睛, 竟很快适应了他。
他想，她应该不太想和她同床共枕，他需要独处时间。
林若冰始终记得她和熊燃的初遇, 她曾以为自己不会再有那样癫狂的时候，但此刻她恍惚意识到，不止是从前, 从遇到熊燃的那一刻起，到结婚至现在, 一切都是疯狂的, 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熊燃走到窗边，拉紧窗帘，他和林若冰有相同的想法。
他今天真的想当一次畜/生。
如果熊燃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毫不留情地阻断她，告诉她，别乱揣测，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方才的身体记忆又涌过来了，林若冰淡漠地想着，他们真是疯子。
他咬着唇，沉默数秒，终是恢复往常，痞里痞气地告诉她——
林若冰在激烈与抽离之中，慢慢恢复了神志。
“什么？”熊燃没听清，他的眼眸和她一样红。
他撑起手臂, 与娇柔身影拉开距离，黏腻的汗液和水渍胶着又分离。
熊燃缓了很久, 胸腔振鸣声震得他发颤。
疯了。
谁又了解谁呢？
熊燃拿起窗帘遥控器，摁了几下，但不知怎么的，窗帘并没有如想象中缓缓合起，他有些不耐烦的敲打几下，扔在一旁的地毯上。
“我也不太想去告诉你我的想法，总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够好。”
熊燃眼眸一酸，泪水直接从眼角处滴出来，擦过他的脸颊，落在她白皙无暇的腰身之后。
林若冰惊呼一声, 她手指抓着床单，小臂深深陷进柔软的被褥中，而后又是一声惊呼, 她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停顿了一下，掐着她的腰身, 用力一提。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然而现在这样的她，也让他后悔。
其实早该这样的，早该讲出来，而不是忍下去。
但是她和熊燃的不同在于, 她身后空无一物, 索性奋不顾身，而他拥有一切，所以毫不在乎。
卧室的空气依旧安静地可怕。
她想要的是什么？
熊燃看着她，问：“那为什么现在要说？”
林若冰捡起被撕坏的白色衬衣，躬着身子捡起几颗纽扣，又顺便去床头柜里下面拿出电池替换掉窗帘遥控器里的。
林若冰有点儿想哭，她抿了抿唇，没再重复，而是从床上爬坐起来，她上身只穿了一件浅蓝色胸/罩，扯得不成样子，头发乱，裙子也烂了，那模样让人于心不忍。
“熊燃。”林若冰扶着床，半侧起身，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她的长发贴在脸颊一侧，双眸湿润而红，声色不轻不重，“你过分了。”
他说，她太伤人了。
或者说，在争执与隔阂过程中，原本的互相试探与了解彻底搁置一旁。
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劳累，是他对当下状态无可奈何的体现。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转身，在林若冰出来之前离开了这间卧室。
熊燃头痛欲裂：“你是主导者，你知道我在这段关系里处于什么身份。”
然后，她走进了浴室。
“你让我没有惊喜感。”
尽管他比往日更加凶厉沉闷, 可当他们真正结束，身体无法抑制的贴在一起, 几乎毫无缝隙，仍然会让她体会到一种类似于活过来的感觉。
她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绝不是现在这般。
林若冰看他一眼，莫名从他眼神中看出不咸不淡的感觉，也许情绪转化太大令他难以释怀，也许是不在乎了。
“我感觉很不好。”林若冰说，“从我知道姚凌珊是你前女友开始，联想到她给我发的短信，再到后来搬走，再搬走，到前不久胜诉，我感觉很不好。”
林若冰没有示弱，她双膝跪在床上，腰身被他捞着，说出的话是刀子，划着血扎在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