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沙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温热的气息仿佛扫在她脸侧，问她在哪儿，怎么不联系他？
熊燃吊儿郎当反问道：“要多早？我高中那会儿成不成？”
在物质这一方面，熊燃从不亏待他。
他上高中那会，林若冰还在上小学，两人想想那画面就想笑。熊燃是觉得昨晚一同畅谈后，自己在林若冰面前更加坦然了。
手机转账的二十万还在，之前的欠款都已还清，所以这钱她基本没动。
而脾气好的人发起脾气让人顿觉惊讶，一时之间有些难过，更多是困惑。想起她前一晚还在照顾自己，第二天一早却说要搬出去。
回家的车是林若冰开的，她已经很久没开过车，不过这个时间点儿车少路宽，熊燃又喝了酒，只能由她开。
过几个，我就几个。”他压低声音说，“我们是平等的。”
她说回了趟房子，准备收拾东西。
气氛略微尴尬着。
她刚下班，一身疲惫，没精力同周晓萱多说话。于成年人来讲，很多话是没有意义的，倒不如心知肚明，过去就过去。真要是搬走了，以后见面都不一定。
在卧室里，林若冰接到熊燃的电话。
周晓萱前一天等了她很久不见她回家，心情失落，情绪低沉。感冒好了大半，却一直还不舒服。
周晓萱早早下了班，买了饭带回去吃。那天早晨和林若冰吵过之后她心情一直闷闷不乐，有些想不通一向温文尔雅的舍友为何性情大变。
而他许久没那样畅怀，这种感觉是别人给不了的。
但周晓萱的行为比她之前见过的都要异常。
周晓萱想起一天以前的场景和林若冰说得那句话，心里头觉得难受，但还强忍着情绪。
熊燃的心思比她想象中还要细腻，虽然他总是以某种狂放不羁的姿态面对一切，但他是敏感的，是善良的，同时也是纯真的。
林若冰从门口换完拖鞋，立在玄关处看见周晓萱的背影。
她正坐在沙发前吃饭，门锁响动的声音与她而言格外显耳。
说不上是冷漠还是热情的，她一如往常地说道：“回来了。”
林若冰喜欢知己知彼，但熊燃显然不是。林若冰认为他可能过于信任自己，或是真就不在乎。
嘴里喊着米饭，周晓萱扭过头看她一眼，看见她手里拎着的纸箱子，忽然有种预感：“你今晚就搬？”
一路上他低声嘱咐，语气温柔又耐心，到底是记住了她曾经那句“出过车祸，有心理阴影。”
第二天刚好是周五，下午林若冰回到出租房，着手收拾行李。
林若冰“嗯”了一声。
她喜欢当下的温情，享受并且期待着与熊燃长长久久的生活。
她站在窗边，窗外枝桠发出嫩芽，不久后会枝繁叶茂。她淡声道：“熊燃，我如果早遇到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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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冰笑说：“高中那会儿你不是有女朋友吗？还要我？”
那个夜晚好似格外梦幻，灯光晃动，人影濯濯，他们坐在一张老旧而小的矮桌前，把酒言欢，诉说着往日。
熊燃问道：“需要我去接？”又道，“有些东西不想要就别要了，给你买新的。”
倘若是一年前，她有这二十万，说不定能延续林大余的生命，哪怕几天。
她也没告诉他，在和他吃这顿饭之前，她和陆星临坐在一张桌子上，尽管有更多的人，可陆星临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