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从前的异常倒都有了解释,她会那般格外紧张忐忑,或许正是因了知晓他曾经的喜欢,害怕他再次展露使得两人又落入尴尬,是好意。
也许……他的欣喜,果真都是一厢情愿。
只等两个人又告辞,他撑着将他们送出门,回身时看见熟
她身后还站了另一人。
他问她可不可以明日来做客。
因她若是意识到这不是她的梦,许是会生气的。
他会被逼着睁眼实在是个意外,她差点摔倒,他只忍不住下意识护了她一下。然而,他的手一圈上她的腰,便觉得自己有些放不开了。
她像是会在热水里融化的糖,又像是青涩着饱满,刚刚蓄了甜蜜汁水的果。
兴许是被那一室热雾蒸得有些头脑发晕,面对她时,他本就单薄的自制力变得更加脆弱,只循着自己的本能想不断靠近她,圈住她,品尝她。
这是谁?在他们约好的时候,为何要带对方来?有什么含义吗?而且,她还特意换了新衣服,打扮了一番,这个人有何特殊?是她……如今真正心仪的人吗?
他好傻。
他的心转瞬间沉入谷底。
而她如今会在他约了她后带另一人来,也许也是被昨晚的梦境吓到了,下意识在用委婉的行动暗示他应该放弃。
他想,他不能吓到她,最好是能在一个气氛正好的时刻,或许可以诱着她从以前的回忆讲起,然后再顺其自然,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换了身新衣裳,他甚至还能瞧出她的面上也有修饰的痕迹,很漂亮,很好看,但更重要的是,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极重视今日这次相约?他们——
就像是……他用过的梦盒。
莫说是惊到她,其实连他都震惊。
怀中那个软绵绵的人就那么抱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就贴在他心口,他都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响,许会惊到她。
甚至还过分地回亲了她。
也许这几日的梦境根本算不得什么,她会在梦里做什么,原也非现实。
然而他很快便知道是自己想错。
见到她的一瞬,他愣了愣,心中却是点燃了小火苗一般更加惊喜。
震惊于自己会如此开心,如此满足,以至于连续两日都使了相同的手段,以至于实在忍不住开口问她,他们是不是从前就认识。
岑钧月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做了什么,他好像走进屋内又走出去,在桌边坐下,听他们说了些话,然那些话语都不明晰,不进耳。
把她的梦境拈过来,捏进自己织好的梦境,便像将闪光的小蝌蚪放入一汪清泉。
但后来的事情有些不受控制。
岑钧月暗暗觉得,事已至此,他应是有了九成把握。
她也是……对他有意的吧?
这话本里,两人第一相见是在石洞的池子里,捏造一同进入的梦境最好得是两人都去过的地方,他屋子里正有个现成的。
只他没想到,梦里的她竟这般大胆。
另一个,相貌不差,看着一脸喜气洋洋的少年人。
一察觉到院外有人,他几乎是立刻便打开了院门。
一开始,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都不用太费力气就能在附近纷纷扰然的梦境灵丝里寻见属于她的那一串,因为只有她的梦境灵丝在他眼中格外闪亮,像是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还是隐约散发着香甜气息,让他难得有食欲的那种。
岑钧月看见她脸红的样子,心尖都泛起细密的痒来。
她之前应是想看他的毛绒耳朵,他便在她怔愣的时候当先变出耳朵来堵了她的嘴。
她似乎最终相信了这是她自己的梦,而后便直勾勾在池边盯着他看,害的他也有些脸热,差点绷不住地睁眼,而到后来,她更是直接亲了他一下,又飞快上手抱住了他。
也许她原本与他相熟,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反是装作不认识的模样,就是想借着他的失忆避开什么从前有过的不愉快。
明明她答应了第二日来,可他晚上还是忍不住再次入梦。
是他想藏起来的宝贝。
只再清醒时,意识到她马上要到,他后知后觉地成倍羞涩紧张起来,抓紧时间将自己准备的东西都摆出来。
他亦后悔自己摆出来那么东西,觉得莫名狼狈羞耻的同时,也怕自己已经傻乎乎地犯了忌讳,已经让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会让她再度疏远他。
那一刻,他想了好多好多可能,却是越想越觉得胸中冰凉。
这于魇兽而言,不算难事。
岑钧月闭上眼,自己也沉了进去。
他或许是什么过去式,但那也不重要了,反正不会是她现在喜欢的人。
他不想等了,管什么徐徐图之,他只想光明正大地抱她,想天天同她呆在一处,想和她一起做很多事,不,或者只要是伴着她,哪怕静静在院中无所事事,都是好的。
她好像有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