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有工作，递完文件就走了。
“我还得谢谢您，不然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
“我想吃程哥做的猪肘饭。”程哥自然是指程耀，裴炀难得这么规规矩矩地叫他。
“怎么了？”
热闹是裴炀给自己和傅书濯在一起，特别赋予的名词。他有点希望傅书濯回归事业，又有点害怕那种令人窒息的孤单。
裴炀惜命得很，但总不能以后都不坐电梯了。直到电梯在二十二层停下，裴炀才不动声色地松口气。
傅书濯揉揉他头发：“都快下班了，不回家留这加班？”
他想的很简单，有钱不一定会幸福，但在原本就幸福的前提下，有钱会过得更爽，他不想抠抠搜搜地对待傅书濯，傅书濯理应拥有最好的一切。
裴炀站在落地玻璃外愣了会儿，往昔的意气风发久远得难以触摸。
裴炀：“我去办公室等你。”
“……？”裴炀疑惑抬头，这才看清新员工的脸，大脑搜索了好久，才找到相匹配的信息——靠，是当初那个要跟他一起跳桥的失业社畜！
“等会儿直接回家吗？”
裴炀怔怔站在桌前，直到傅书濯送走对方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来到他身后。
裴炀回神，微微点点头就转身进了傅书濯的办公室，他意外看见自己办公室的那面奖杯墙都被搬到了这里，原本属于傅书濯单人位的办公区被敲掉重新定制成了双人位，宽敞又大气。
裴炀欲哭无泪：“你怎么把他招来了……”
他拿手机的时候，裴炀突然亲了他一下：“你会永远陪我吗？”
可他忘了，钱要靠时间换的，在拼搏的那几年里，他和傅书濯每天早出晚归，没旅过游，没正儿八经地约过会，有钱也没得花。
傅书濯安抚地捏捏他手：“好，我很快。”
他以前记性好像没这么差……
但看傅书濯冲劲十足，裴炀也被带起了一些事业心。
傅书濯也不阻止他：“再咬我们就把你答应过的办公室play履行了吧。”
“不客气……”裴炀只想哭，希望这个人不是大嘴巴，否则现在全公司都应该知道当初上了热搜扒在桥上痛哭说“我在家里的地位比猫还低，那混蛋买玫瑰给猫玩都不给我”的人就是他裴炀了。
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装着他和傅书濯站在山头迎着万里晴空的身影——应该是哪次爬山拍的。
“说好的这周最后一次……”
傅书濯低笑：“不打个招呼？”
他不是没矫情地后悔过，可每次看到傅书濯在职场上张扬优秀的样子，又觉得傅书濯本就该这样，在擅长的领域里发光发亮，而不是被他这个没事业心的人拉着一起埋没。
“没事……”裴炀突然转身抱住傅书濯，像大只的猫猫撒娇一样，黏人得要命。
去傅书濯办公室会路过裴炀原来的办公室，现在已经腾给秦楠衫用了，里面属于他的照片奖杯也都不再。
路过的下属打招呼：“裴总好。”
就好像一个刚经历热闹的人，突然孤身一人回到家里，孤独如潮水一般接踵而至。
裴炀耳根通红，他故作镇定地绕到办公位上坐下，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也爱你。”傅书濯捏捏他脖子，“不过之前说好的一周一次我爱你，这算不算预支？”
“我爱你。”裴炀突然开口。
“不算，是特别赠送。”裴炀咬了他一口，磨了磨牙。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门口，对方尴尬一笑：“秦总让我把这个文件给傅总看看，如果没问题需要签个字。”
或许是刚享受了每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日子，突然回到熟悉的地方进入熟悉的工作环境，让他有些莫名的不安。
“好啊。”傅书濯回答得自然，“得赶紧约个位置。”
曾经裴炀还自豪地想过，他可以记得自己和傅书濯每一个心动的瞬间，傅书濯那个混蛋肯定都忘干净了。
“当然。”傅书濯发完信息就托起裴炀的腰让他坐到桌子上，然后按着后颈拥吻：“今天怎么了？嗯？”
裴炀十分迷恋和傅书濯窝在一起的感觉，可从前总怕傅书濯会腻。于是他像只猫儿一样端着、矜持着，连爱你都不多说，物以稀为贵，不是么？
傅书濯立刻意识到什么，他安抚地握住裴炀的手：“上次电梯事故只是意外，别怕。”
没有哪个男人不想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但对年轻时候的裴炀来说，事业确实不是摆在第一位的，他甚至有点恋爱脑，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普普通通也不错。
两人情正浓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了敲，裴炀这才发现傅书濯没关办公室的门！
裴炀亲完就把脸闷在他肩上，不说话了。
裴炀有点想不起来，越是回想，记忆就流失得越快，直至大脑一片空白，有一瞬间都忘了刚刚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