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的时候也都一直陪在五妹身旁,整个葬礼的过程中我都有看出她其实有些强忍着泪意,那颇有几分脆弱的坚强,也令我有些动容。
我微微耸肩试图躲避他的追捕,他却像是看不懂我动作中的暗示似的,甚至加重了放在我肩上的力道。
“阿枭哥说最近你都不怎么理他……灯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一个月,我天天打电话给你,你不接一次,可我又很清楚你并没有那么忙。”季枭俯身,他的身躯压下来,温热的气息,堪堪抵达到我的肩颈处。
真是够了,我试图起身,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焊在原地无法动弹,我不耐地问他究竟想要干嘛,他说:
我哪有不理他?我不都有好好接电话吗?真不知道我跟他那点儿破事儿为什么要跟五妹讲。
在那之前他给我打了两通电话,因为开了静音,我都没有接到,也不知他记仇了没有。
我没想到五妹也能觉察到我内心那点小小的顾虑,葬礼前夕,她告诉我:“哥,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了,我的……亲生父亲,这是他应该得到的结果,我母亲这一生活得……荒唐又悲凉,她唯一做对的事情,大概就是亲手解决了那个毁掉她一生的男人吧,哥,你不要自责,有时候我也在想,与其看她整日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倒不如……”我没有让她接着说下去,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谢谢你,你是个坚强的女孩。”
上次踏入喻家大院内部,还是因为我“犯了错”。
这可以说是今天我同他产生的第一次“交流”。
正式出殡之前,她甚至还专程跑到了坐在最后排的季枭面前,十分正式地同他道了谢。
他从容踏入室内,皮鞋与地面碰撞发出哒哒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那天晚上你射挺多。”季枭慢慢绕过沙发向我走过来,那种逐渐逼近的恐惧近乎令我产生了落荒而逃的冲动,然而却又因为他的话,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忘乎所以了,我做
虽然这次葬礼他背后也出了点力,但他却是在葬礼临开始前才迟迟到场的。
“不过就是没接到电话罢了,你阿枭哥那个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皮笑肉不笑地,我这样说道。
季枭笑了,“那些苦日子我自动删除了。”
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在二楼的茶水间坐下——客人们都集中在一楼,一般情况下这地方不会有人打扰。
穿上西装的季枭看起来笔挺而俊朗,他回过头,轻轻将五妹扶起的时候,抬眸,目光与我略略交错了一瞬。
明明不过三个月不见,他给人的感觉却成熟了许多,默不作声地转过脸,五妹不一会儿便回到我身边来,还没等我问出口,她便歪着脑袋问我:“哥,阿枭哥叫你有时间过去他那边一趟,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我原本是想一直陪在五妹身边的,但他母亲生前还有一些朋友似乎也对她们母子非常照顾,将他们送到了喻家——也就是最后招待宾客的地方,五妹便被她和林女士生前的一些朋友所包围,终于,我也得到了一些自己的时间。
日所看到的情景告知于五妹,哪怕她问起,我也不想多说,为了保住五妹心中,林女士最美好的印象,也为了让她能够更坦然地面对今后的生活。
“很快就会有了,我们的孩子。”
为了不显退让,我转过眼同他对视着,他英俊的脸庞看得我呼吸一窒,那微微眯起的眼睛,仿佛在等我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非要有话可说吗?”季枭的手臂挂在我的身上,锁链一般,隔着沙发的软垫,将我焊在他的怀中,“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从没有哪一天我没听见你的声音,你走了我不习惯,可你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松开。”我面色不虞地道。
就如同一只捕食的大猫,他从我眼前绕过,走到我沙发的后背,用双手轻轻握住了我的肩膀,“好久没到这儿来了吧。”他说。
我说:“打电话做什么?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说的。”反正你也只会气人而已。
除非对方是这家的主人。
终究还是来了,额头突突地跳着,对于季枭,习惯性地,我产生了回避的本能。
但在自己母亲的棺材终于逐渐被黄土掩埋,她的坚强还是被打碎,最终哭出了声。
五妹的确是一个坚强的女孩。
看见季枭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并不意外,毋宁说我选了这么个地方就是来等他的。
她知道这次她母亲的葬礼季枭也有一些资金方面的援助。
站起身,回过头,因为隔着沙发,我的胆子不由大了许多,看着他捂着额头面色阴郁的支起身子的模样,我咬牙切齿地问:“什么孩子?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思绪微微凝滞,片刻后我笑了,心说这人可真是吹牛不打草稿:“我明明出出国留学了那么长时间。”
心中大为光火,用额头同他狠狠相撞,我得以挣脱出他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