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秋安紧盯着黑暗的前方，心里有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眼前一片漆黑，柳秋安耸了耸鼻尖。
“我……”穆长闲看着与来时相似却又不同的道路，支吾道：“我好像走错了？”
“光？”柳秋安眨了眨眼睛，哪里有光？
还好不是他的血。
“所以我惩罚你，陪我度过下半辈子。”穆长闲起身，将他横抱在怀里。
正当穆长闲烦恼之际，柳秋安突然侧过头，凝神片刻，道：“有人……脚步声……左边！”
“但我觉得直接杀了你，实在太便宜你了。”他又收回手。
第一百五十四章
“没有人恨你，更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你。”穆长闲抚着他披散在背后的发丝，轻轻道。
“有什么异样吗？那脚步声……我绝对不会听错的，肯定有人在此处。”柳秋安问道。
穆长闲微愣，接着拉开他的手，敛眸柔声道:“没事的，抱着我，我替你挡下所有伤害。”
无尽的黑暗让他感到恐惧，不想将不安带给穆长闲，他只好沉默着强装镇定。
接着，听穆长闲轻咦了一声。
“可……”穆长闲还想解释一下。
“什么？”柳秋安奇怪道。
穆长闲撑起身体，按住腰间剑柄，剑与剑鞘发出声响。
穆长闲这才想起来他现在有内力这一回事，连忙哄道：“……习惯了。”
通道的拐角处，有一个人蜷缩着身体，任由黑暗侵蚀着他。
“现在到哪里了？”柳秋安问道。
只有耳畔传来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声音，
“……”穆长闲深深地望着他，沉默半响，启唇应了声：“好。”
穆长闲轻轻吐一口浊气，怀里的人动了动，仰头看向他，虚弱道:“长闲？”
“是。”穆长闲紧紧抱住他，温暖他冰凉的身体，认真答道:“是我，别怕。”
“有么……我都没听见。”穆长闲挑了挑眉毛，进入左边的弯道。
“半辈子不够吗？”
穆长闲摇头:“不是你。”
穆长闲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紧盯着他的双目，道：“我就在这里，真的……看不到吗？”
听到他语气里隐含的质疑，柳秋安不爽道：“你少瞧不起人！我内力比你还高呢！”
“迷路就是迷路了，不要找借口了。”柳秋安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抱臂嘀咕道：“真不靠谱！”
“没事的，也许是暂时的失明。”穆长闲安慰道。
柳秋安靠着他的胸膛，茫然地眨着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颤抖着问道:“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吗？”
“那他们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柳秋安不安地抱着头，仿佛真的有鬼魂在他身侧低语，他失控般喃喃着：“好多……好多人，他们在看着我，他们恨我，……”
柳秋安愣了愣，跌坐在地上，他垂下眼眸，重新与黑暗融为一体。
穆长闲看看明亮如白昼的冰窟，接着凝视着他无神的双眼，沉声道：“你的眼睛？”
穆长闲悄悄长叹，放轻力道，仍是不愿意放开他。
“疼……”柳秋安抬头，皱了皱眉头。
以为穆长闲在转移话题，他生气地皱起眉头。
穆长闲很快便回答他：“……我们好像来到了一座冰窟里？”
柳秋安使劲眨了眨眼睛，脸色变得苍白：“……我看不见你。”
柳秋安忽然性情大变，将他压倒在地上，低吼道：“你应该杀了我，段无凌！”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副冰棺，真是诡异至极。”柳秋安凝神细听周围一切动静，忽然听到穆长闲举起长剑的细微
柳秋安呆了一阵，慢慢垂首摇了摇头，想要抽回手，穆长闲却更加握紧了。
内心悔恨自己不精医术，要是跟秦眠学些皮毛也好过现下的无能为力。
“啊？”
“我看不见你……”
“什么叫习惯了？！”柳秋安蹬了蹬腿。
“有一副冰棺。”穆长闲看着放置在最中央，不断散发寒气的冰棺道。
穆长闲垂首，亲吻他含着泪水的眼。
“那就三生三世。”
穆长闲连忙将他抱进怀里，检查他身上的伤势，只有一些皮外伤。
二人向前行了一阵，柳秋安越走越冷，感觉他们正在接近一股迫人的寒气。
穆长闲放下柳秋安，将长剑出鞘，另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他的手。
柳秋安木然地听着，一动也不动。
柳秋安动了动唇瓣，没有说话。
柳秋安挣扎不过，似乎生气了，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嘘。”穆长闲示意他噤声，“有光，果真有人。”
柳秋安眼睫微颤，似乎反应过来，缓缓抬眸，可看到的仍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