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办公楼他还没什么精神,全靠仝野扶着。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似乎很难再有机会陪仝野完整地拍一场戏了。
女人终于有了反应,视线在他们两人中间转了一圈,又越过仝野,迟疑道:“助理?”
他在黑暗中慌忙跑回后台,却不知怎么跑回了家。仝野正抱着手臂等他,他想要抱抱仝野,却听见他问:“为什么骗我?”
话没说完,他们要进的那个房间里出来一个女人,迎面跟仝野撞上。
一起去拍戏啊。”仝野反握住他,又爱不释手地亲了亲那颗痣,“哎,你知道吗?你这颗痣长在这里,有时候还显得挺凶。”
楚望梁不知所措,脑子像浆糊一样无法转动,又见仝野毅然转过身离他而去,说:“你是青鸟,你不是我的楚楚。”
“哟,哎你是不是那个……那个影帝?”女人看着不大年轻,但似乎也够不上中年,指着仝野想了半天,“是叫仝野的是吧?哎哟,我儿子可喜欢你了,你……”
他以一个可笑的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猛然发现仝野所居才是舞台的正中央。
仝野也没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觉得他真像高傲的小猫竖起了尾巴,背对着饿狼舔自己的爪子。
楚望梁退回去不让他亲了,刚才暴露出的一点脆弱转瞬即逝。
“真成小蜜了,嗯?”仝野笑话他,“昨晚上背着我干嘛了啊困成这样。”
仝野看她眼神不对劲,误会了,当即伸出胳膊把楚望梁挡在身后,语气显而易见的强硬:“可以签名可以合照,这位是我助理,拍照的话不要让他入镜。”
这天晚上楚望梁做了一宿的噩梦。
他梦见自己正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中央的灯束明明是打在他身上的,然而最后一秒亮相之时,灯束却不知怎么跑到了舞台另一边。
他本来都睁开眼睛了,被仝野的手温柔地按摩着头发,又有些昏昏欲睡。
台下的鲜花和掌声都不是为他,连观众都不是为他而来。
楚望梁恍惚地被他扶起来坐着,迷迷糊糊地听到他说:“怎么睡的这是……头发炸成这样压都压不下去……”
“做噩梦了……做了一宿。”楚望梁强撑着睁眼,“快进去吧,别……”
“快九点了宝贝儿。司机在楼下了。”仝野见他睁开眼,放轻声音道,“你先坐起来,我给你梳梳头。”
仝野站在灯束下,手拿奖杯面带微笑地向台下鞠躬。
好不容易把赖床的小猫叫了起来,楚望梁又在车上睡了一路。
仝野见她难缠,有些不耐烦:“我们还有事情,如果你没事的话请借个光,让我们进去。”
她的目光触及到仝野身后的楚望梁,话说一半突然噤了声。
仝野正躺在他身边熟睡,长长的睫毛因为他忽然坐起身的动作而微微颤动,双手正交叠着放在身上,看上去令人平和又安定。
“唔……不想起……让我再睡会儿……”楚望梁顺着他的力量又躺在他怀里,耍着赖不想起来,“晚点儿去嘛。”
“今天不做饭了,我看你睡那么沉估计起来也没时间吃,让司机带了点早点,一会儿上车吃。”仝野一边用木梳沾了点儿水给他梳头,一边说,“皮筋呢?昨晚上又扔哪去了?”
“昨天你自己跟人家商量的时间。”仝野动作温柔嘴上却不让步,“你乐意让别人觉得我不守时吗?嗯?”
前半夜亦梦亦醒,楚望梁觉得自己才刚睡着,就被仝野亲醒了。
他趴下就不起来了,仝野从背后搂着他的腰给人拉起来:“起起起……”
楚望梁闭着一只眼在自己枕头周围摸了摸,没摸到又趴下去仝野的枕头周围摸,摸到了就举起来,等着仝野接过去。
他听见楚望梁说:“明天去签合同吧,我陪你一起。”
楚望梁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梦。
他快急哭了,想说你听我解释,却在眼泪流出的一瞬间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