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野这个人，好像做什么都是由心而发的，不带一丁点掩饰。
第14章 14；
楚望梁跟何玉握了握手，明显感觉到这人跟程段瑾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他看着跟程段瑾年纪不相上下，气质上却几乎对立。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大，虽然还不到最热的时候，但楚望梁头上的汗珠已经滴下来了。
“男三吧好像是，姓张，也是你们公司的。”楚望梁毫不客气接过来喝了，说，“具体叫什么我也记不住了，反正到时候都是叫什么什么老师。”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也能在正值壮年的娱乐圈男性身上遇到。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摸清了仝野的脾气，在他明确提出的那些绝对领域里，楚望梁是绝对不会踏进去半步；除开这些，仝野生活上简直好伺候得很。
不知是不是楚望梁尴尬的程度和虔诚的祈祷感动了上天，刚唠了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敲门，敲完也不等里面人回应就推门进来，连个称呼也没有：“你休息完没有？赶紧看看剧本，我比你还着急对戏，你怎么不干脆让我帮你演得了？”
仝野点了点头，给自己也倒了杯水，道：“今天就不用你陪着对戏了，前几天帮了我很多，好好休息，明天第一天开拍还有的忙。”
“二十多了？可不像！”程段瑾呵呵地笑着，“我看你都像没成年！”
“那程老师你们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楚望梁抓住机会退到了门口。
“小楚？你怎么坐地上，多凉啊。”伸出手后他才看见楚望梁脑门上的汗，“怎么
门在眼前被关上，楚望梁长长舒了口气。
就像现在，看他疲惫地进来就会特别自然地给他倒杯水喝。楚望梁一开始受宠若惊，结果仝野还挺不以为然，说一杯水而已，我又不是跪着给你呈上去的。
这也是让楚望梁一开始特别讶异的，仝野经常为他做的那些本就是分内的事情道谢，什么「辛苦了」，「多亏你」，「麻烦你了」，他从不吝啬夸奖，也不会让他觉得敷衍。
就这样还是落了东西。
之所以没瘫在床上，除了因为这是仝野的房间之外，还因为从椅子走到床边还挺远的。
得特别像个小孩儿：“不好意思段……程老师，这两天热，你们拍戏又累，这是我今早上刚煮的绿豆水，放冰箱冰一下，喝了解暑。”
要不是自己看起来实在不像，他都想说其实我才是四十五离婚带俩娃了。
“这就走啦？”程段瑾看着有点不舍，但碍于助理在旁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说，“行，有空再来玩啊小楚！”
“我二十好几……快三十了……”楚望梁慢吞吞地答，心里祈祷着这场面赶紧解暑吧。
程段瑾看着就像很乐意收这些不值什么钱但很有新意的礼物的样子，果然高高兴兴收下了，还把楚望梁让进房间，亲热地搂着他肩膀，问：“谢谢小楚啊！真有心了，仝野老师有你这么个助理真是让人羡慕，你多大啦？看着跟我妹妹差不多大啊……我妹妹你知道不？”
楚望梁心里警铃大作，他太熟悉这么一段七大姑八大姨经典盘问语录了。虽然他没那么多姑姑姨姨，但这些年跟着梁淳参与大小宴会，这样带着亲切又八卦的善意来搂他肩膀的中年女性，他实在是见过不少。
他在带来的包里找了半天，还让司机陪着回车里找了找，看有没有备用的伞，结果居然一把也没有。
他们开拍很早，所以楚望梁也是在日头渐渐升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没带遮阳伞。
只是……也正因为他从不有心掩饰什么，那股时不时出现的疏离感也无处可藏。
“哎！”程段瑾显然有点面子上过不去，快步过去小声嘀咕了几句，又笑呵呵地跟楚望梁介绍，“吓着你了吧？这是我助理小何，平时跟我没大没小惯了，你别在意。”
第一天跟戏就忘带遮阳伞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仅是不能遮阳的问题，让人看了也会被说仝野的助理办事不力，丢三落四。
这会儿仝野是跟程段瑾的对手戏，何玉从片场过来进了休息室，正看见楚望梁脱力地蹲坐在门口，吓了一跳。
比起程段瑾，何玉更像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几年的成熟男人，给人一种很有力量也很值得依靠的印象。
仝野本来倚在床上看书，看他这样进来很快下床给他倒了杯热水，道：“辛苦了，今天去见的谁？”
就这么白天在外社交，晚上回去陪仝野对戏，一直持续到开拍前一天才全忙活完了，楚望梁瘫在椅子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这还是第一个，就有点让他招架不住。剩下的几个主演虽然也没听说有耍大牌的，但像程段瑾这样外表像大叔、内心像小孩的，恐怕也遇不见第二个了。
第一天的戏不是很多，强度也不大，但因为都是在室外拍的，防晒和补水都要做好。什么折叠椅、保温杯、防晒喷雾，还有仝野从不离身的个人餐具，他提前一天就全准备好了，还清点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