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咱们跟齐公子和陆公子合作,不管怎么样,他们两方都会努力让齐知府留任吧?他们的后台不是太子殿下吗?现在四皇子倒台了,谁敢不给太子殿下面子?太子殿下一发话,齐知府留任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姑娘……”门外传来了赞儿的声音。
叶雅茗叫道:“进来吧。”
叶崇明就惊讶地发现,他查到的消息跟齐霁说的差不多。而且他还查到了一些齐霁没说的消息。
“……他们昨儿个下晌才到了临安,还跟齐知府见了一面。车马劳顿,大家都在驿站里歇息,那叫小黎子的内侍却带了一个护卫出来逛街,去了酒楼,正好坐在王宽隔壁,听到了他对咱家的抱怨。他似乎很感兴趣,又透露了自己的身份,王宽跟他一拍即合,便在今日引他到了茶楼找老太爷。”
主要是叶家茶叶名气大了,赚的钱肉眼可见的一年比一年多。这是明晃晃的一块大肥肉,是个人都想来咬一口。临安这边还好,顾忌着叶家所谓的“背景”,京城那边的人可不会顾忌那么多,毕竟他们自己就是“背景”。
要是年底齐知培调任,换了个知府来。这知府怀着别的心思,给叶家使使绊子,叶家这事没准还有波折。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叶崇明问道。
叶雅茗点点头。
叶雅茗摇摇头:“临安是富庶之地,多少人盯着齐知府这个位置呢。宣武侯是边关武将,知府是地方文职,陆家想要使力不容易。”
“而据我在齐公子这里打探到的消息,齐家似乎是中立派,谁都不站。齐知府不是太子的人,太子为什么不用自己人而用外人呢?”
至于太子殿下,在叶雅茗分析齐知府的事后,叶崇明忽然觉得有些靠不住。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太多了,太子似乎也没参与到他们这生意里来。人家既没从这里赚一文钱,凭什么事事帮你?所以还得跟朝廷把生意做起来才行。
齐知府竟然还能调走?
叶崇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叶雅茗这么一提醒,他发愁的事顿时又增加了一件。
但背靠朝廷这棵大树就不怕了。
看着齐霁火烧火燎的又跑了,叶雅茗还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叶崇明不由心里一动,低声问道:“你是打算,让齐知府先处理此事?”
“原先我以为这事是冲着咱们来的,所以没打算往齐知府那里推。但现在这事吧,虽是冲着咱们来的,但明显里面是王宽的手笔。至于那位小内侍是不是立功心切,被王宽忽悠,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就不知道了。反正表面看这事不难处理,但让上头的人知道了,难怪要迁怒齐知府。”
“不管怎么的,现在让齐知府去跟那边说说情况,也算是卖他一个人情。咱们叶家世居临安,主管官员是谁十分重要。要是齐知府三年期满走人,来个看咱不顺眼的,或是干脆来个搅屎棍,也是麻烦。咱们有点背景,他们虽不敢真动咱们,但时不时地给咱们找点事儿,让咱给他交点奉供,也是膈应。”
“齐知府私下里去提醒小内侍,既卖了三皇子人情,又在太子面前立个小功,对他留任有好处。咱们现在的发展至关重要,他留任三年,咱们跟朝廷的合作确定下来,在徽州和闽州又有了根基,临安这里想拿捏咱们就不容易了。”
详细得彷佛赞儿亲眼看到他们会面似的。
“今儿这事撞到手上,齐知府解决得好,算是在太子面前露个小脸,立个小功。到最后如何,还得看太子殿下怎么想。”
叶崇明一想也是,眉头舒展,对叶雅茗欣慰地道:“幸亏有你拿出来的黑茶,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样。”
叶崇明倒不觉得齐知府留任有什么问题。
所以齐知培的留任就很重要了。
这话自是半真半假。确是给钱,确是乞丐和小二。但这不是临时打听,而是发展了他们长期当眼线。那小二还是赞儿找到机灵小乞丐,养了一段时间,又教他识字算数后送进酒楼做伙计的。
叶崇明不由对叶雅茗夸道:“赞儿是个能干的。”
跟朝廷的合作,不可能就凭她递过去那十几个茶砖就确定下来,朝廷还得看叶家的制作能力和茶砖质量的稳定性。这事跟贡茶一样,没个一年半载的定不下来。
赞儿进来,行了一礼,便将他查到的消息跟叶崇明和叶雅茗说了。
叶雅茗看他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赶紧安慰道:“咱们的黑茶如果真能卖给朝廷,运往大金,那不管谁来做知府都是不怕的。朝廷根本不敢让咱们出事。”
赞儿道:“给些钱给酒楼门口的乞丐,再给钱朝酒楼小二打听一下,便打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