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点滞涩，他说话含混不清。
气氛安静下来，原本早该结束，只是嘴唇上的肿胀感正逐渐褪去，林夕也不戳穿，只睁着眼，认真打量着看上去分外专心的祁城。
十分符合他的日常，一言不合就要怼起来的架势。
说话时艰难地漏风，她舌尖不小心会触碰到药膏，跟祁城说的一样，是清凉偏甜的薄荷味道。
他也压根没心思再说多余的话。
“今晚怎么过来了？”他的语气是自己都从没表现出的软。
祁城单纯贪恋这片刻的温软，随便找个问题问，好让时间过得不那么快。
她略低着头，眼睛转转，作出一副确实心虚的样子，扯扯他的袖口。
“林远找你，”他才睁眼望向祁城，一字一顿地交代道，“我有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正要跟我的学生说一下，刚刚她错过了。”
祁城嗫嚅几声，剑拔弩张的呲牙气场瞬间便消失了，垂着略显得无辜的眼睛，异常乖巧，似乎是想找补什么，只是被司让给打断了。
只是原本几秒钟之内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他却磨蹭许久。
“你们在干什么？”
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迈出一步，站在林夕身侧。
直到暂时凝滞着的气氛被打破。
司让今晚一身银灰色西装，白色衬衣扣子系到最上，少了眼镜作为遮挡物，略长的眉眼中全是冷淡，不笑的时候，给斯文俊逸的外表添了几分危险的侵略感。
第32章 欺负得更深
“这我导。”编好的借口派上用场，她喃喃地轻声解释，偷偷耸肩，冲着祁城使个眼色。
完全信了他的话，他收回手，低过头，凑在林夕耳边，征询她的意见。
但不得不承认，司让的借口似乎是真找得挺好，祁城无法拒绝。
低着头，他微俯着的脊背一阵颤抖，狂笑后才好不容易收敛住了嘴角的笑意，在林夕越来越夹带怒气的目光中，认真做了个示范。
很反常，跟在司让身侧半步往台阶上走时，林夕悄悄打量他。
她背后男人的声音冷得像万年的冰渣。
祁城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距离仍然很近，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她只能觑到他精致的下颌。
林夕深吸一口气，撇撇嘴，依样画葫芦，学了他的样子。
没算到她和祁城的姿势会这么亲密。
林夕说话不怎么方便，但这问题的答案早就准备好了，张口就来，“司让，我准备选他当论文指导老师，他让我过来跟着听听长长见识。”
抹在嘴唇上极凉的触感，缓解了大半不舒服。
倒是祁城一手搭着桌面站起，眉眼微垂，灯光打在他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扬扬下巴，摆出了一副十足二世祖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冷漠而嚣张，“你哪位？什么意思？”
林夕闭眼，点头。
濡湿舌尖偶尔触碰到指腹，祁城太阳穴的位置突突跳动的声音他自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再来一次，他也不敢……
“看什么？”察觉到她的目光注视，
没去观察司让的反应，但她想他的脸色大概不青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林夕背对着司让，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站着微凉药膏的指尖触碰到湿热温软的嘴唇，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他大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还是断掉片刻，有些失神。
动作被刻意放得很轻。
抬起眼，林夕还等着祁城的下一步问题，可他却拧着眉，肃着一张脸，嘴唇抿紧，不再说话了。
还是等祁城的背影消失后，才微抬下巴，他视线扫过林夕，似乎是在警告她别再刷小心眼，才平静地说道，“跟上。”
“这样。”祁城瘪嘴的时候，脸颊略微鼓起，微弯着的眼睛还没完全垂下，像只
祁城怔愣了下，表情瞬间便变了。
眼睛瞪圆，他微张着嘴，像是早恋突然撞见长辈的模样，表情呆愣，求证地再次看了林夕一眼。
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嘴唇间来回摩擦，先是上唇，然后是下唇。
他眼睛抬起，面无表情，食指轻点桌面，明显摆出已经不耐烦的架势。
“对喽。”祁城表示赞许，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成功让她翻了个白眼。
能算好刚才跟祁城一起出门的时候他大概能看到，但却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快。
但没判定失败再次循环就好，林夕这才起身，微侧过脸，大半仍然是向着祁城的方向。
他说出我的学生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很重，林夕总觉得是在咬着牙。
他紧绷着的声线让她都不由得莫名紧张起来，脊背有些发僵，没有转过脸。
说话的时候，林夕觑到司让。
偷吃的花栗鼠。
司让没吭声，灼灼目光盯在林夕身上，似乎是在等她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