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朝整一愣在了原地，呆若木鸡。
伏在地上的额头，磕出了血迹。
他就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跪下，慢慢地将额头贴在了青石台阶上，随后，起身，踏上了一个台阶之后，再度跪下，再度磕头……
但即使如此，他的动作却毫不懈怠，标准而卑微。
不过，此刻的顾月朝也无心去分析其中的原理。
膝盖处的衣服与细嫩的皮肤被地面磨破，露出了血肉，每跪一下，洁白的地面上都会留下一个血一般的印子。
他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庞之上，泪水已干，难掩疲惫。
修长白皙的双手，皮被蹭破。
一众白衣男女与士兵们的动作皆定格成画。
踏上台阶之后，墨一辰并未放弃这个屈辱的动作，继续一步一跪……
曾几何时，堂堂天凤国的镇国王爷，在帝王的面前尚且有不跪之权。
耗尽了一生所有的尊严与傲骨。
整整三千台阶，他虔诚地一步一跪。
但如今，他却心甘情愿，卑微到了尘埃中。
甚至，就连他们的神情都毫无变化。
通过这扇破碎的镜子，将顾月朝所处的神女殿与穆清晖等人所处的神女殿分隔成了两个空间。
她一低头，只见茫茫的三千青石台阶之下，墨一辰孤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