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泛舟拉过张泯的手指捏了捏,指腹的温度直白地传递到了张泯身上,连带着赵泛舟身上的消毒水味,“你怎么围巾围得像打领带一样。”
“……凶手自己认了。”
“你昨晚睡的沙发还有毯子……”交握着的手忽然感受到一股力气,不重,张泯不甘示弱地捏了回去,“不过我只叫阿姨收拾了主卧。”
“新的今晚也不会干吧。”
她的头发依旧一丝不苟,没有沾染分毫。
张泯开车到市局门口的时候天边的最后一丝光线才将将消失,手刚碰上安全带的按钮消息就弹了出来,是赵泛舟发来的——
事了,关进去了。”
张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系上的围巾,两条下摆垂落着,和他今天的西装相较而言有些格格不入。他轻咳了一声,“没事,上车了就要摘下来了,你行李呢。”
“想接你。”
车厢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张泯回了个“好”,转过头的时候路边的灯已经全部亮起,照在刚落到地上的雪堆上。张泯解开勒在胸前的安全带,想了想把赵泛舟今天早上出门前塞到他车上的围巾戴上了。
白炽灯骤然闪了一下,转换了色调,室内空间变得昏黄,大爷轻啧了一声,“这破灯……”
服务生很快下去了,他们今天去的是一家在A市比较有名的西餐厅。赵泛舟把张泯带下来的围巾折了折,放在了一边,“对了,你找个时间我陪你去医院再看看,不过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最好被开药了,我到时候和医生说。”
刚落雪的时候其实算不上冷,但是张泯露在外面的手指关节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冻红了,赵泛舟从市局大楼走出来的时候皱了下眉,临近了点才开口,“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
“是啊,张大董事长。”赵泛舟眨了下眼,唇角轻翘了点。
年轻女孩应该是刚下班,她脸上的妆容服帖漂亮,豆沙色的口红温柔可意。雪团大朵大朵飘落,随着风打着转,落在女孩散落了点的发丝里,李婵撑起了她黑色的伞。
“嗯,我让助理发一份行程表过来,不过你那边不是还有案子没结?”
李婵的脖颈保持着舞者的优雅高昂,脸上的妆容在昏黄的灯下却变得虚浮,一眼望去像长期住院的病人,苍白可怕。出门前特地挑选过的正红色的口红颜色在这个空间里显得可怖,她的眼睫微敛,只看得见眼白的部分。街边的红绿灯转换而过,李婵拍了拍自己的裙摆,想将那股让她想干呕的烟味拍去,左手攥着那个外壳已经皱巴巴的快递。
“又下雪了啊。”
赵泛舟眼神示意了下自己空闲着的那只手上的行李箱拉杆,“不过我没带床单,在法医室用了一段时间不想要了,我等下去买新的。”
“在车上等我,又下雪了。”
“帮我结下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