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无法抵抗，甘愿沦陷。
林染端了小托盘到餐桌，上面放着两杯红茶。
这并不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划破林染的耳膜，引起阵阵不适感。
她叹气，声音幽涩，“.....鸣，你是不是还在就记恨我？四年前....我.....不该走，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那么艰难的环境里。”
“那不然？”贺时鸣耐心已然尽失，“别跟我说你缺的是我，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跟我玩年少情深那一套？你觉得有意思吗？”
顷刻，偌大的厅内只剩下两人。
林染的眼风从那杯茶上划过。
四年了，她的脸早已被岁月腐蚀得面目全非，若非这么近距离的看她，他都快记不起她的样子。
齐厉：“？？”
“阿厉....”林染打破了僵局，水眸里是盈盈笑意，“要出去抽根烟吗？这几天买了套投影仪，在阳台上弄了个露天影院，抽烟时也不会无聊，你应该会喜欢。”
林染大笑起来，眼角溢出几丝眼泪，胡乱去拭掉，泪水沾满了指尖。
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她姣丽的容颜。
三个人坐在餐厅，贺时鸣只是握着茶杯，低眼看着腾起的雾气，没接话，没喝茶。
她有一张美人脸，骨相极佳，任何导演见了，都要夸一句上镜，是真正的电影脸，不挑角度，不挑光线。
齐厉复杂地看了眼旁边沉默的男人，只见他手肘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空空的，疏离的有些过分。
“噢....那你出去抽根烟？”贺时鸣靠在椅子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沿着水晶杯壁来回摩挲，杯中是滚烫的茶水，指腹处袭来灼热感。
林染深吸气，指尖颤动，“你就非得这么对我？”
齐厉如获大赦，匆匆起身。
医生？
“林小姐过奖了。”齐厉接过茶水，没喝，放在了一边。
墨绿色的墙面，复古橙红的麂皮材质沙发，金色的小几岸上放着一方花瓶
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绘着深秋月夜，深紫色的天幕如同一方囚笼，那胡乱生长的树枝自四面八方延伸，树枝里藏着一轮黯淡的下弦月。
“是。”贺时鸣短促撂下一个字，音调放沉，“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你情绪不稳，直接打电话给医生，我不会治病。”
“阿厉，你也喝茶。”她笑着把茶递过去，落落大方，仿佛刚刚的尴尬不曾发生，“都有四年没见了吧？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还带着眼镜呢。”
“....所以你爱她吗？那个叫乔曦的。”林染把手捂在心口处，暗暗用力，压住那些邪祟的东西。
气氛有些僵。
贺时鸣蹙眉，淡淡道：“林染，你既然生病了，就不要胡思乱想，好好治疗吧。我这边认识一个很权威的精神科医生，你若是有需要，我可以介绍给你。”
林染的大脑空了半瞬，潮水疯狂涌入，冲刷着那些回忆，直到每一段温情都成了七零八碎的泥沙。
“鸣....”林染神色复杂，眼底带着哀戚，“若我不说我病了，你是不是再也不会见我？”
房子没变，和四年前一样。
月光弥弱，什么也照不亮，乌云更重了，层层堆叠，一如今晚。
林染愣愣的看着他。
可此时，那张脸微微泛白，花开荼靡之后即是枯萎，了无生气。
她明知道答案会是无穷无尽的失望，但当听到他说“爱”这个字眼时，她的心轰然下坠，直直从那空中楼阁跌落，摔的粉碎。
她不死心，“.....你对我还有一点点情吗？哪怕就一点点？”
这便是林染的厉害之处。不论多难堪的境地，她都能从容面对。
林染话落音，贺时鸣笑出声来，仿佛听到了什么稀罕的事。
“林小姐怕是自信得昏头了。”他嘴角带着嘲弄，眼神冷戾而阴刻，“太自信，可不是好事。”
“那我算什么？”女人
尤其是那双昳丽的凤眸，懒懒地看人时，最是风流。
贺时鸣仿佛这才将游离的思绪聚拢，冷淡的脸色起了丝波澜。
圈里盛传，给林染化妆是最有成就感的，不论什么风格在她脸上，都能融合的很完美。
他在心底咆哮：您这位爷好歹也给句话啊！
“你是病人，我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把话说透是为了不刺激你，懂吗？”
看得入神。
“你觉得我缺的是医生吗？”
温婉的声音，话也是滴水不漏的完美。
他抬眸看向她，这才真正看清楚她的样子。
说话间，他并没有看她，视线落在袖口那颗别致的黑珍珠上。
椅子拖动，划过地砖，带出细微的刺声。
他依旧是记忆中的那张脸，她日日夜夜都没有忘记过。
丝毫瞧不出赶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