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藁老者摇头叹息,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似乎就要离开。
相同的情景,在京城内外、大江南北的不少隐秘之地,悄然进行。
就连一些江湖人物,也开始纷纷冒头……
“不算什么大喜事,不过就是将有几万人头落地了。”茅元仪澹然说道,“而且,都是该死之人的脑袋。”
对此,钱谦益一视同仁。
哈哈哈,哈哈!”
钱谦益端着茶碗,想喝一口茶。
毕竟,这都一两千年了,鸿学大儒从来都不曾被断了根基……
李三娘:“……”
枯藁老者冷哼一声,冷言冷语的继续说道:“怪不得江南一带的读书人传言,你钱谦益已经被草包皇帝所收买,成为其荒淫无道的帮凶!
钱谦益赶紧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想要搀扶老者,却被老者一把拨开:“钱谦益,钱大才子,钱大人,呵呵,钱阁老,您呐,就享受您的荣华富贵去吧。
“呵呵,想不到连你钱谦益钱大人,都成了魏阉一党!”
“先生看上去兴致不错,是有什么喜事?”李三娘浅笑一声,问道。
……
老者长笑几声,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拄着一根颇为考究的竹杖扬长而去,只留下钱谦益怅然若失的站了一会儿,方才颓然落座。
庭院深处,一处二层阁楼上,钱谦益愁的茶饭不思。
秦岭山脉的二龙山上,茅元仪接到京城飞报,瞬间就明白草包皇帝朱由检的想法。
……
罢了,实话告诉你吧,这一次风声鹤唳、大张旗鼓的清君侧,小生觉得其中必有玄奥,绝对不可轻举妄动啊黄老。”
……
一律闭门不见。
钱谦益却心头上火,没好气的说道:“朝廷征不上各种税收,这烂摊子恐怕就要更烂了,黄老是前辈高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恐怕比小生领会的更加深刻吧?
您这把扇子,把我都快要晃晕了。”
端起一碗酒,对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晃荡几下,就算是互相敬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太白的这诗还是不够劲儿。”
烽火狼烟起,书生暗伤情。
不料,茶碗中早就没了一丁点茶水。
更何况……
“杀天下该杀之人,还一片朗朗乾坤,嘿嘿……”茅元仪想了想,忍不住笑了
就算是北蛮铁骑、建奴猪尾巴头进关,那些狗皇帝、死太监、锦衣卫们,必然要被砍掉一大堆脑袋。
想我江南读书种子,在这京师之地的大染缸里,终究还是变了颜色。
就算是再野蛮的外族入侵大明,他们这些人只要品性端正、饱读诗书、占有大量良田,根本就不担心那些没文化的外族蛮夷不重用大家伙。
“清君侧、杀阉党,呵呵,京城那位还真是好手段,这是想要再来一次刮骨疗伤啊。”
总之,不出半个月,整个大明朝风起云涌、暗流涌动。
那枯藁老者呵呵一笑,继续摇着扇子,道:“老朽就等着你钱大才子一句话,要不要跟朝廷对抗?如果要对抗,老朽当下便可发出飞鸽传书一封,从金陵城开始,一直到江浙、淞沪、两广、湘江两岸,一粒粮食都不会再征收上来。
老者半眯着眼,似睡非睡,一副高人模样。
天高鸟不飞,明月照我怀。
而后,惬意的往藤椅上一躺,舒服的都想喊李三娘过来帮他揉揉肩、捏捏腿,顺便再干点什么了。
这个臭教书匠,还挺会装。
此外,盐铁、矿山、丝厂、蚕桑等方面,也会一呼百应,共同对抗朝廷的苛捐杂税。”
而他们这些大户人家,和读书种子,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这还真是应了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呐。
茅元仪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老朽此去,便要南下。
唯一让大家有些疑惑的,是向来以大明读书人马首自居的钱谦益,这一次却乖巧的不像话,这都闹腾起来了,他竟然一次府门都没有踏出来过。
这是对他茅元仪扶持起一位‘大西天子张献忠’的回应,其中含义,全天下估计只有他这位茅剃头才能领会一二。
……
时不时的,还抽抽两下……
实在是,令老朽痛心疾首也……”
钱谦益慢慢将茶碗放下,目光闪动,似乎在思谋着什么,两根手指在桉几上轻轻敲击不已。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名枯藁老者,一把破扇子摇啊摇,摇的钱谦益好一阵头昏脑涨,不由得抱怨一句:“黄老,您老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一些多年不曾走动的人,开始频繁交往,书信往来;一些原本就有点野望者,则不遗余力的拉拢一批人、打击报复一批人。
于是,一些饱学之士,连同一些江南世族的长者,纷纷登门拜访,试图说服这位文坛领袖人物说几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