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门后，江屹杨又回到厨房里，去到洗理台边：“奶奶，我来洗吧。”
“……”
老人一听，想了想放下盘子，把位置让了出来。
“不用，”陶音边换鞋边说：“没几件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
老人穿着素色的衣服站在灯光下，讲话时一脸慈爱：“结果呀，味道还真不错呢，呵呵呵。”
而后又极其没脸没皮地补了句：“下次再有这种事儿，直接跟我说就行，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摩挲两下手指，笑声里夹着浅浅的气音，透着一丝愉悦：“擦好了。”
“您还是让我帮忙吧，”江屹杨的态度坚持：“不然我过意不去。”
陶音望着男生往前走的背影，一时不知是气闷还是别的，总之有点复杂，江屹杨之前也会偶尔逗她，但也没见这么的厚脸皮……
闻言，江屹杨也不自觉弯了弯唇。
那么轻的一下，只是感觉上有点亲昵而已。
江屹杨穿着一件黑色毛衣，袖子捋到手肘，动作有条不紊，气质里的贵气却让他不沾半点烟火气息。
老人赶他：“哎呦，你去客厅看会儿电视等熙熙就好，哪能用你干活呀。”
陶音撂下电话，套上羽绒服跟奶奶说了声就要出门，江屹杨见状问：“需要我帮忙吗？”
她暗自呼出一口气，才抬脚往前走。
从厨房里出来，这时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了，陶音过去那边接，是隔壁家李奶奶打来的，说是有快递送错了让她过去拿一趟。
“从她爸爸意外过世的那年，这孩子像是一下子长大了，更懂事了不说，长这么大凡事也从未让我跟她妈妈操过半点儿心。”
“是不做。”江屹杨笑了笑，想起了什么，又开口：“我听陶音说，她初中时便学会做饭了。”
提起这个话茬，老人又忍不住多讲了几句：“我家熙熙呀，虽然从小性子乖，但小时候是被她爸爸捧在手心里养着的，脾气还是有点娇惯的。”
……其实也不算。
饶是这么想，她脸上似乎还能感觉到残余的温度，以及男生手指皮肤微微的粗栗感。
“是呀，”老人说：“我记得那是初一的暑假，这小丫头说跟她妈妈学了几道菜，非要做给我吃，当时呀，小丫头个头也没比这灶台高多少，手里拿着小铲子做起菜来却有模有样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间才反应过来，刚刚，江屹杨是碰了她的脸了吗？
奶奶打量一眼，笑呵呵道：“在家里不做这些的吧。”
他低下眉眼：“我都帮你擦。”
已经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