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屹杨轻笑了声，去到她身边，手指搭在额前拨了拨碎发：“是有点儿。”
他唇边弯起浅浅的弧度，嗓音低沉干净：“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可爱吗？”
外面的雪没停，随风带进来几片雪粒子，陶音随手把快递包裹放在玄关柜上，换了拖鞋进屋。
陶音卷翘的睫毛眨了下：“不会。”
蹲在她身后的男人英俊又儒雅，温柔地把小姑娘搂在怀里，眉眼间满是慈爱。
“你要喝杯牛奶吗？”陶音又说。
“没关系，又不是没地方睡，”老人说着往一个房间的方向走：“奶奶这就去给你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陶音望着那双长眸，漆黑深邃，里面透着股认真，身上不见一点散漫，像是只要她表露出一点为难，他便不会留下。
陶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夜里寂静，声音也放的轻，听起来有点温柔：“江同学是认床么？”
客厅里没开灯，光线有点暗，陶音借着窗外的光亮，能看清男生脸部清隽的轮廓，一双眼透着几分散漫，亦无一丝睡意，黑沉清澈。
作者有话要说： 睡沙发都可以～
江屹杨勾了下嘴角：“好。”
最下面那张，是她跟爸爸的合照。
江屹杨眸光动了动，唇角微微上翘：“不用挑，我住哪间都行。”
她裹着被子，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又闭上眼，酝酿着睡意。
被他突然这么问，有些猝不及防。
江屹杨：“不用了奶奶，那样太叨扰了。”
小姑娘长相基本没变，圆圆的大眼睛，纯净得无一丝杂质，嘴角上翘，从小就很可爱。
男生先是看了她一会儿，视线继而又转向她身后的门外，天色已经很晚了，他自顾自地去到衣架前，扯过上面的大衣：“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从厨房里出来，把几个杯子放去客厅柜架里，红木柜看起来有些老旧，被擦的泛白，目光掠过，上面还贴了几张照片，都是陶音小时候的。
躺在床上时，本来白日里逛了灯会已有些倦意，但想到江屹杨就住在家里，莫名地，那点睡意竟然一点一点消散了。
江屹杨低头，一张张看着，眉眼不由得柔和下来。
她说话时无一丝犹豫，一双眼瞳孔清透，里面浮着淡淡笑意。
第三十三章 有回音
江屹杨看着她，其实无需问，可想而知陶音小时候应该是吃过挺多苦的，他只是遗憾没能早一点儿认识她。
奶奶给江屹杨收拾的房间恰在陶音的楼下，时间不早了，简单的洗漱过后，陶音回房里休息。
老人语气平静，却难掩心疼：“这样懂事的孩子省心，却也是最让人挂心的。”
……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似鹅毛般漫天飞舞。
回过头，见江屹杨从房间里出来。
恰这时奶奶来到客厅，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忙道：“都这么晚了，孩子你要是没别的事儿，就留奶奶家住一晚吧，这雪还没停呢。”
因为你睡在楼下啊。
“夸你懂事。”
沉默半响。
画面里，陶音穿着一条白色小裙子，站在蔓藤墙边，小手里捏着一朵牵牛花，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棒棒糖，唇边的小梨涡明显，笑得开心。
她叹了口气，打算下楼去泡杯牛奶助助眠，掀开被子，套上一件外套出了房间。
吃饭与留宿不同。
脱下外套，一抬头对上江屹杨的视线。
“你呢，怎么还没睡？”他懒懒地问。
不知看了多久，玄关处传来开门声音。
“奶奶说了什么？”
夜里雪终于停了，月光透过阳台倾泄到客厅里，两人去到那边的落地窗前，陶音拿了两个棉垫放在地板上，坐下来，手心里的牛奶很烫，她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江屹杨坐在她对面，沉默片刻，轻声开口：“我今天，听奶奶讲了你小时候的事。”
他一个男生在一个女孩子家里过夜，总归不太好。
而脑袋里却像电影镜头一样，一幕幕晃过今日发生的事，到最后，整个人越发清醒。
江屹杨目光从老人的背影移开，看向陶音，走近几步，盯着她的表情，问道：“会不会不方便？”
经过江屹杨住的房间，她朝房门看了眼，而后轻手轻脚往客厅里走，到了茶水台刚烧上热水，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动静。
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模样。
“奶奶家这里有好几间客房，你要不要自己去挑一间？”
陶音对着那双眸子，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到了嘴边及时改口：“晚饭吃的有点多，想出来坐一会儿。”
江屹杨垂眸，视线落在洗理台里的水流，唇角淡抿着，神色若有所思。
她笑了笑：“奶奶真是的，总是夸自己家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