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根。”我其实根本不知道是哪根,却听见自己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倒是很快,一下就停了下来,把我放到地上就开始检查我的情况。他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急切,但一对上我的眼睛就松了一口气,然后问我:“你怎么样?”
我还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身体却已经自己动了起来,走到了闷油瓶旁边。
闷油瓶侧了一下身,让我看清他手电照着的东西。只见眼前的柱子在平齐我胸口高度的地方,外皮像推拉门一样左右滑开,可以看到柱身是空的,里面竖立着许多上下向平行并列的丝线。
我心里骂了声娘,心想虽然咱们俩是定了关系,但闷油瓶你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也太流氓了吧。
跟闷油瓶对瞪了几秒,虽然不清楚他有没有看懂我的暗示,不过他没再继续转圈,而是让所有人原地休息一下。
我肌肉的麻痹感还没过去,想说话喉咙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我不知道怎么把一看到那柱子,就突然从脑子里蹦出来的机关开启法告诉他,只能不停地用眼神示意他等我恢复再说。
丝线非常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接着震动迅速地往下传。因为周围的丝线一动不动,所以那震动显得特别明显。我发现这机关完全就是为了闷油瓶这样有发丘郎中指的人设计的,里面的丝线排列得那么密集,唯有那么长的手指,才有可能在手掌不碰到其余的线的情况下触到那根击发机关的丝线。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就想问问胖子他们到哪去了,一开口却是:“狗日的,也不知道第二格被改没,只能赌一把了。”
除此之外,闷油瓶触碰丝线时的动作也相当轻和迅速,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也只有这样一只手才能极端准确地控制所使用的力气。触力只要再大一些,这根丝线震动的幅度很可能就会过大,这样一来或许会引起周围丝线的共振,导致机关开启失败。
我的脸其实痛得厉害,脑袋都觉得似乎肿大了一圈,凉凉的水擦上来舒服得让我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边骂边睁开眼,却发现闷油瓶根本就没在我旁边,反而是在离我不远处不知道用手电在照什么。
“应该是这根。”闷油瓶边说边把手电朝一个方向晃了晃。
我这才把提起的心放了下去,闷油瓶在我旁边坐下后,就扯了一段绷带,倒了点水打湿后替我擦脸。
我左右看了一下,其他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正在疑惑,闷油瓶已经转回来对我道:“已经开了第一格,你休息一下,待会再开第二格。”
丝线的震动越来越慢,最后终于缓缓停了下来。之后过了几秒,我听见几声轻微的“咔咔”声,丝线机关下的大概一个手掌高的柱身忽然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我不知道这东西是铁丝还是其他材质,就看到它们在手电光下反着银色的光。
我怎么样来形容呢,我只能说,柱身就像被不规则地切成了几十片,并以柱子的中心线为轴心弹了出来,但每一片柱身后面又有一根细棍把它们连接到柱心上,看起来就像柱子上插了一圈的水果签,感觉就跟球形蒲公英被切了上半部分一样。
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闷油瓶来去替我把脸擦了几趟,闭着眼竟然就开始犯困,恍惚之中感觉嘴巴边上好像被碰了一下。靠,光闻味道都知道是闷油瓶。
闷油瓶点了点头,把手电交给我,然后我就看见他两根奇长的手指以非常快的速度伸了出去,也不知是怎么绕过周围那些密集的丝线,食指指尖在倒数第二行的中间那根丝线上飞速地轻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