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血液冲进了嘴里,带着股甜得发腻的味道,这毒的口味也太他妈让人恶心了,感觉就跟吃涮羊肉时蘸糖浆一样。
我看闷油瓶一脸杀气,心想这小子也太不给面子了,我是救你又不是干你。我的犟脾气一上来也不管闷油瓶还抓着我的头发,用力把头埋了下去。
后来我又重复了几次,血里那股甜腻越来越淡,最后终于回复了正常的血味。毒血全吸出来后,我还继续吸了两口,直到吐出来的血颜色和味道都是正常的后我猜放下心来。
闷油瓶果然收回了手,我直起身,看到他伤口周围的青色已经变淡了很多,又看了一下他的脸,嘴唇也慢慢回复了颜色,就是呼吸还有点粗重,应该没什么大碍。
在这个过程中,闷油瓶的手一直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发根,手掌不断收紧又放开,放开又收紧,我真怕他太疼, 控制不住“吧唧”一下就把我的脖子给拧了。
说实话,我还真不敢上手去拔箭,从自个肚子里掏东西的事绝对只有闷油瓶这种神人才做得出。闷油瓶左手把我的胳膊一掐,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双指一并就把箭尾夹了下来,接着用力把箭往前一推。
闷油瓶对我的话没有什么反应,不知是不是中毒了思维有些迟钝,看起来像是没想明白。这人做事又快又狠,我怕他想都不想就切腹,趁他脑子还有点拎不清楚时直起身就凑了上去。
一路走一路看,又走了几步我终于反应过来,刚才着急起来根本没有注意,我的妈呀,那伤口就在闷油瓶家小兄弟上面一点的地方,我操,难怪感觉一嘴的毛,而且我刚才吸毒的时候很可能下巴就直接往它的根部招呼上去了。
我朝地上啐了一口,有点歉意地说:“抱歉啊小哥,这样才能把毒清干净。”
虽说是堵一口气,但常识我还是有的,舌头在口腔四周舔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伤口之后,我才贴上去对着闷油瓶的伤口狠狠嘬了一大口(幸亏伤口看起来狰狞但其实并不是太深,否则我真怕自己叼一嘴巴肠子)。
我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嘴里的血液吐干净后,用水漱了漱口,接着掏出绷带把他扎了一圈。边包扎我心里就边咂嘴,啧啧……看看这腹肌,看看这小腰,真恨不得上手去揽一下。
闷油瓶的手还揪着我的发根,但却不敢再用力往上扯。我心里暗爽,没想到闷油瓶下手还有迟疑的时候。
闷油瓶的动作已经很快,但如果不是狠狠咬着绷带,我荡气回肠的惨叫声肯定能够绕梁三日不绝。被箭射中的时候都没这么痛,疼痛导致的生理性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脑子里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直到闷油瓶给我包扎的时候我才回过神。
我一边朝黑眼镜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一边就觉得哪里不太对。由于担心闷油瓶的状况,我的眼光不停地就往他下腹溜。
包完之后闷油瓶忽然按住了我的手,让我把绷带咬住。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要给我拔箭,就把剩下的绷带往嘴里一塞,视死如归地看着闷油瓶。
我快他更快,嘴巴还没到位,我就感觉头皮被人用力一扯,痛得我“嘶”的叫了一声。
涌到嘴里的血液果然多了,但大概力气大了些,闷油瓶反应比之前都厉害。用舌尖挑伤口时他就抖得厉害,后来更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我见他疼得厉害,动作也尽量轻和快,可一连几口下来嘴巴里都还是那股甜腻的味道,可能里面的毒出不来。我想了想,再次趴上去的时候,试着用舌尖把伤口的深处挑开一些然后才用力吮吸。
就这状况他还是一声都没吭,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第二口时特意放轻了力度,不过闷油瓶还是僵得不行。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放在我后脑勺上的手摩挲了我两下,也许是在安慰我。他的胸口起伏得有点大,看来这毒对人体伤害还是有些大,除了在蛇沼被蛇咬了的那次,我还真没见过闷油瓶这么虚弱的样子。
我看他讲话嘴唇都在发抖,很怀疑他一个控制不住就把自己给切了,连忙拦住他道:“毒血吸出来就行,你一刀上去伤上加伤不划算。”
还好闷油瓶克制力不错,直到我把毒全部清出来他都一直只是轻轻柔柔地挠我的脖子根。这感觉痒得要命,导致我都忍不住笑起来,边笑边让他别闹我。
闷油瓶的身体一下就僵硬了,我抬头吐出口里的血时抽空看了他一眼,这小可怜嘴抿得死紧,看他的腮帮子怕是连牙都要咬崩了,估计是疼的。
闷油瓶嘴唇透着一股诡异的紫色,脸又白得跟纸一样,这种要命的时候,他竟然还问我要干嘛。
“帮你吸毒。”我说完又俯下头去,结果刚被松开的头发又被扯住了。我抬起眼去看闷油瓶,闷油瓶面无表情地对我说让我处理自己的伤,不用管他。
这时就听见黑眼镜喊我们过去,说钱家老爷子断了脚。闷油瓶伤的地方不对,我站起身,自然而然地就伸手去拉他。他倒是皱着眉看了我一会,看得我有点莫名其妙,半天后才抓住我,借力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