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说:“你自己能处理好就行,就算
祁芸的外貌多年来变化无几,她丝毫不怀疑,沈庭陌已经认出了自己,对方却并未表现出与她相识的样子,伪装得恰如其分,阮蔚也似乎也对沈庭陌的真实身份毫无察觉,这让祁芸心中生出丛丛谜团。
祁芸虽然心疼儿子,但一直秉持着男孩儿要放养的原则,没把这种寻常的打打闹闹当回事,狮群和狼群中的小崽子,也是在与同伴的撕咬追逐中学习生存法则,这是男孩成长为男人的必经之路。
当年在岘南的那桩孤儿收养特例,被收养者的具体身份姓名,只有小小的蔚崽被蒙在鼓里,祁芸和李星都亲手填写过领养申请材料,沈庭陌这个名字,早已被刻入脑海。
阮蔚这炮仗似的火爆性子,从小到大干的架比吃的盐还多,祁芸也不担心他吃多大亏。
小小的客厅里仿佛有暗潮在涌动,只有迟钝的阮蔚什么也察觉不到,打开一盒曲奇,边吃边跟母亲闲聊:“妈,是陆伯伯送你来的吗?”
成年人和小孩的记忆方式不同,就像每个人长大后都记不得小学同学的长相,却能长久地记住同事或前任的外貌。
阮蔚还在思考如何将沈老师介绍给母亲时,沈庭陌恰好从卧室里走出来,看似平常地与祁芸打了个招呼:“阿姨,您好。”
阮蔚还没来得及把“契约书”收起来,客厅里就传来了敲门声。
阮蔚双颊鼓起,像只囤食的小松鼠,嚼着曲奇卖乖:“好嘞!下周五到中午就没课了,我立刻回家孝敬您!”
祁芸则不然,他仍清晰记得小哑巴的骨相和轮廓,如今的沈庭陌,能从一些细节上依稀看出当年的影子,如果名字只是巧合,那么眉眼和骨骼的形状,如何能够这样相似?又为何连年龄都能正好对应上?
小孩只会看皮囊,大人则懂得识别骨相和神态。
“你已经三周没回家了,还不准妈妈想你?”
祁芸的第一反应是:这位学长与“小哑巴”恰好同名,等她正过脸来打量对方,心中的惊诧愈发加深。
他纳闷地打开门,一个女人侧倚在门框边等待,听到阮蔚一声惊讶的“妈,你怎么来了!”她才偏头看过来。
“谁啊?”
“你……你好,小沈同学,”祁芸故作镇定地与对方打招呼,不愿在阮蔚面前暴露自己的反常。
半糖果茶
沈庭陌与她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什么也没说,主动帮忙整理桌上的杂物,按种类放进餐边柜和冰箱里。
阮蔚擅自租下的校外小公寓,除了沈庭陌每周按时上门辅导,几乎不会有其他访客。
“我不是跟陆伯伯说了吗,这周社团有活动,”阮蔚心虚地挠挠耳朵,心底生出些许愧疚,如祁芸所说,他确实已经三周没回家陪伴母亲了。
祁芸揉了揉儿子的发顶,很快发现他红肿的额角和擦伤的手背,满眼都是怜爱:“这是怎么弄的?又跟人打架了吗?”
祁芸如今已不再是岘南时那副模样,被深爱的丈夫冷待多年,有种由内致外的疲惫与凄楚,算不上形销骨立,却也瘦了许多,尽管衣着精致华贵,纤细的身影看起来依然摇摇欲坠。
阮蔚一边大声喊,一边匆忙趿上拖鞋小跑出去开门。
十岁的阮蔚只记得亭亭哥哥带给他的感觉,至于外表,只能以“哥哥非常好看”来笼统概括,是以在八年后重逢,没能认出长大后的沈庭陌。
阮蔚满不在意:“教训了几个嘴巴很讨厌的同学,不小心弄的,皮毛伤而已,您再迟来几个小时,都彻底愈合了。”
祁芸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日用品,每个母亲都一样,生怕孩子在外面受了苦,总要想办法给予补贴。
赌约成立,不得反悔。
祁芸有一瞬间惊讶,阮蔚连忙解释:“妈,这是我的家庭老师,我们学校大四的学长,沈庭陌,他正在给我补习数学呢。”
祁芸宠溺地擦掉他嘴角的碎屑:“嗯,我也不能呆太久,就是来给你送点东西,陆伯伯还在楼下等呢,我想着看你一眼就走,下周给我老老实实回家,知道了吗?”
蔚崽:没想到吧,耳朵元元是这个来历
而让阮蔚乐不思蜀的根源,此刻就坐在卧室里,眼下这场景,怎么看都有些尴尬和离奇。
祁芸闻言停下手里的活,指尖颤动,瞳孔倏地缩了缩。
她为了来探望儿子,似是精心打扮过,眉尾秀丽,鼻梁高窄,血色黯淡的嘴唇涂抹着重色的口红,像是一朵干枯的玫瑰,从优越的骨相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绰约。
第43章 恩赐与折磨
祁芸将手中的袋子一股脑堆在茶几上,开始分门别类整理起来:“你老是不回家,我只能过来看看你,儿大不中留咯。”
对于沈庭陌来说也是一样,天底下白白嫩嫩的小孩那么多,长大后的阮蔚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要不是看到他的枕头,任谁也无法将现在清瘦高挑的阮蔚,对应上当初那个圆乎乎的胖奶团子。